“蘇師傅?哪個蘇師傅?東宮講官中姓蘇的,就只有蘇澤蘇子霖一人吧?”
聽到蘇澤支持兒子辦講會,隆慶皇帝和李貴妃都沉默了。
這就是人設的重要性了。
如果是其他講官慫恿兒子上書,大概就會被打成趨炎太子的奸佞,皇帝定然不會將他繼續留在東宮。
但是蘇澤就不一樣了,這半年來,蘇一疏的名頭越來越大,如果是蘇澤也贊同辦講學會?
隆慶皇帝也思考起來,他又向身邊的李芳問道:
“蘇澤有奏疏送到內閣嗎?”
李芳連忙說道:
“暫時沒有,但也可能還在內閣那兒,仆臣去內閣問問?”
隆慶皇帝點點頭,李芳帶著兩個小太監離開翊坤宮,不一會兒就捧著蘇澤的奏疏走了回來。
還真有?
隆慶皇帝拿起蘇澤的奏疏,迅速讀完了奏疏,再看了看閣臣的票擬,陷入到了思考中。
而朱翊鈞則好奇的看著自己父皇手里的奏疏,他好奇自己這位蘇師傅,到底在奏疏里說了什么?
蘇澤的奏疏,其實說的沒什么新意,但是對于皇帝來說,重要的是閣臣態度。
首輔李春芳摘抄了蘇澤奏疏的最后一段話,意思是只要皇帝內庫出錢,李春芳就支持?
張居正反對講學,這在皇帝的意料之中,張居正的立場皇帝是知道的。
而高拱的態度。
高拱竟然沒有跟著張居正反對講學,而是以講學作為例子,勸說皇帝適當放寬對皇太子的教育。
隆慶皇帝抬起頭,看向自己年幼的兒子,也露出不忍的神色。
自從出閣講學后,朱翊鈞連最炎熱的暑期都沒有休息,學習相當的刻苦,進步也是很明顯的。
如果就因為一個講學風波,就要責罰皇太子,還要責罰盡心給皇太子講學的詹事府,隆慶皇帝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了。
是啊,講學這事,首輔做得?皇帝做不得?
隆慶皇帝又喊來執掌內承運庫的太監陳洪,向他問道:
“你去打探一下,上次靈濟宮講學花費了多少銀子,內承運庫有沒有這筆銀子。”
陳洪和李芳馮保不同,他完全是依靠滿足隆慶皇帝私欲而上位的,所以他也最阿諛奉承。
既然皇帝這么問,說明皇帝也動了心思,連忙說道:
“陛下放心,內帑充盈,貫朽粟腐。”
聽到陳洪這么說,皇帝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得色。
比起他父皇在位時期,隆慶時期的帝國財政確實好轉很多。
東南戰事平定,西北也沒有大規模戰事,加上內閣得力,對積欠的稅賦催討也得力,皇帝內承運庫確實充盈。
正如蘇澤所說的,盛世也要辦盛會,既然國家暫時無事,何不就此辦一場千古流芳的大會?
聽到這里,朱翊鈞也明白,自己父皇的想法也發生了變化,他連忙說道:
“父皇,兒臣身邊的幾個伺候太監和上書無關,能否將他們放出來?”
隆慶皇帝揮揮手說道:
“把他們放了吧,東宮講官們寒暑不歇的給太子講學,賜銀十兩。”
“讓太醫院去一趟趙閣老家里,賜藥慰病。”
朱翊鈞張了張口,本來想要追問父皇百戲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