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這次吃了虧,也算是成長了一些,還是將這句話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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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朱翊鈞好不容易回到東宮,就見到遍體鱗傷的張宏。
看到張宏這幅樣子,朱翊鈞垂下淚來:“張大伴,是孤一意孤行,反累了你受罪。”
張宏連忙跪下來說道:
“殿下折煞仆臣了,仆臣沒讀過什么書,不懂那些大道理,只曉得為您辦差這么一件事。”
朱翊鈞抱著張宏痛哭起來,張宏忍著背脊上的劇痛,更是覺得這趟東廠是去的值了。
東廠來拿人的時候,張宏都覺得自己完蛋了。
執掌東廠的是司禮監二把手馮保,馮保和自己的干爹李芳不對付,對自己也不待見。
果然進了東廠,張宏就被折磨的要死。
就在張宏都快要撐不下去了,準備供出是蘇澤攛掇皇太子辦講學會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了自己干爹的李芳的遞話。
“閉嘴,撐下去”
張宏只能咬著牙,靠著這句話撐到了今天,本來張宏以為自己都要爛在東廠的監牢里了,卻沒想到峰回路轉,自己竟然被放了出來。
張宏聽完了朱翊鈞講完了翊坤宮中發生的事情,更是對著朱翊鈞說道:
“仆臣這條命,就是殿下賞的。”
“大伴還是要謝謝蘇師傅,若不是蘇師傅,孤這會兒還跪著呢。”
張宏連連點頭,他雖然是太監,但也是知道感恩的。
在東宮的時候,蘇澤就對他不錯,如果不是蘇澤上書讓皇帝改變了心意,饒了太子,自己怕是已經死在東廠了。
但是這一次牢獄之災,對張宏來說也有極大的收獲。
最重要的,就是“大伴”這個稱呼。
太子對自己稱呼改變,說明從這一刻開始,太子將自己真的當做貼心了。
以往皇宮和東宮的太監中,大伴是針對馮保一人的稱謂。
馮保那可是一手將皇太子帶大的。
如今自己也有了這個稱呼,那只要熬到了皇太子繼位,一個司禮監秉筆是跑不了了,掌印也未來可期。
而這一次東廠牢獄之災,也讓張宏明白了一個道理,在波云詭譎的宮中,財富地位權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上的關系。
他在東廠死死咬著不松口,不出賣太子,贏得了太子的青睞。
而那些承受不住,將東宮私密事情說出去的太監,墳頭都已經長草了。
張宏更加感激干爹李芳的提醒,這次東廠之行,對于張宏來說是脫胎換骨的蛻變。
“大伴,那百戲會的事情?”
張宏嚇了一跳,怎么殿下還關心那破百戲會。
但是張宏又不能違逆太子,只能說道:
“殿下,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蘇翰林能讓將學會辦起來,也能讓百戲會辦起來,為什么不再問問他呢?”
朱翊鈞連連點頭說道:
“大伴所言極是!大伴有傷在身,還是先靜養幾天,反正這事情也急不得。”
這次的事情,倒是也讓朱翊鈞有了點進步。
歷史上,大政治家和大軍事家是最難產的,原因就是政治和軍事,都是需要實踐的學科。
但是政治和軍事的實踐,只要出小錯,就足以葬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