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寬又說道:
“王侍郎,既然對潘季馴沒辦法,那就對付涂澤民,草民可以串聯幾個山東道的監察御史,搜羅涂澤明不法罪證,只要罷了他的登萊巡撫,就沒人再力主登遼海輸了。”
王之桓有些遲疑,就在這個時候,門子突然來傳話,說是蘇澤上門求見,送來了拜帖。
蘇澤?
王之桓立刻站起來說道:
“請蘇翰林進來。”
范寬連忙說道:
“王侍郎,這蘇澤不懷好意,您可不能見他啊!”
王之桓有些厭煩的說道:
“蘇翰林登門拜訪,總要聽聽他的話,你且避一避。”
范寬聽到這里,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確實和蘇澤沒法比。
人家蘇澤是什么身份,前途遠大的翰林清貴,內閣宰執的座上客。
就是不談政治上的地位,蘇澤是《樂府新報》總編官,京師潮流的引領者,在文壇的地位也是不一樣的,多少人都想著在《樂府新報》上刊登文章揚名。
蘇澤來訪,就算是王之桓和他政見不合,也是要見一見的。
范寬只能灰溜溜的躲到偏廳。
蘇澤本來只是來王之桓府上留下拜帖,等兩人有空再談,卻沒想到王之桓就在家里。
王之桓在會客花廳見了蘇澤。
這位工部侍郎大概四十多歲,兩鬢有些斑白,留著細長的胡須。
比起老木匠一樣的工部尚書雷禮,王之桓這個工部侍郎的氣質更像是大官。
蘇澤來拜訪王之桓,其實就是要爭取一下他。
政治,就是把敵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蘇澤和王之桓是政見上的爭執,并不是生死大仇。
歷史上,王之桓主持修了遼東運河漕運,這條漕運一直用到了明末,最后被截斷也是大明在遼東軍事上的失敗,這條運河工程還是很耐用的。
在修運河的時候,王之桓也不知道滿清會崛起啊。
能在遼東苦寒之地,按期保質完成遼河工程,足以可見王之桓是個能吏。
而且遼河運河也不是就不修了。
蘇澤設想中的經略遼東,是徹底將遼東開發,納入到大明的正式版圖中來。
等到了那個時候,遼東的水利工程肯定還是要修的。
蘇澤穿越前的歷史上,正是建國后東北幾次大修水利,才真正將黑土地變成了糧倉。
蘇澤向王之桓見禮,接著說道:
“今日蘇某登門,是想要向王侍郎求文章的。”
“求文章?”
這下子將王侍郎整不會了。
蘇澤接著說道:“上一期潘公那篇文章您讀了吧?”
王之桓點頭。
蘇澤說道:
“潘公有他的道理,您有您的道理。師相曾經說過,‘真理越辯越明’,總不能報紙上只刊登潘公一家之見吧?”
“蘇某聽說王侍郎是力主修造遼河漕運的工部官員,也是治河修河的權威,所以也請您寫一篇文章,陳述遼東運河之利。”
這下子王之桓傻了,躲在偏廳的范寬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