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俞大猷就是武舉出身,他家世襲的不過是百戶,在考中武舉就授了千戶,突破了家族的限制。
蘇澤暗暗記下,他也想要改革軍制,但是缺乏一個有效的切入點。
大同的軍改效果不錯,但是大同的情況特殊,不是每一個地方都有藩王可以打的。
王世貞的思路倒是有可行性,還是從選拔人才入手,選拔出合格的武將。
“弇州先生也認為,現在不該開戰了?”
王世貞點頭說道:
“大同北上就是恒代之地,這里自古就是適合騎兵作戰的地方。”
“俺答部騎兵熟悉地利,呼嘯而來呼嘯而去,但我軍卻要被輜重補給所累,無法深入。”
申時行問道:
“如果直接攻打板升呢?”
王世貞搖頭說道:
“俺答筑城,卻和我們中原城市不一樣,在板升耕種的也都是北逃漢人,如果真的大軍殺到,俺答棄城是不會猶豫的。”
“而且這個季節,俺答還可以逃遁到陰山以北,那就更沒辦法打了。”
看到王世貞如此了解軍務,蘇澤就更放心了。
外交手段是政治和軍事的延續,如果不懂得軍事的外交官,就會被對手的軍事威脅恫嚇住。
只有對軍事有充分理解的外交官,才能搞清楚什么是真的軍事威脅,什么只是虛張聲勢的軍事訛詐。
當然,正式的圣旨還沒下來,蘇澤也不可能這時候告訴王世貞自己推薦他出使草原,總不能說是系統已經通過了吧?
這頓飯是賓主盡興,等酒到濃時,蘇澤問道:
“聽聞弇州先生和神醫李時珍相交,不知道李神醫現在何處?”
李時珍和王世貞關系密切,《本草綱目》在沒有成書之前,就藏在王世貞家的藏書樓里。
王世貞以為蘇澤是家中有人患病,于是說道:
“東壁先生定是又去哪里尋訪草藥了,如果蘇郎有急需,我可以修書一封請李神醫來京。”
果然王世貞和李時珍的關系極好,蘇澤連忙說道:
“弇州先生誤會了,晚生是想要向李神醫約稿。”
“約稿?”
蘇澤說道:
“蘇某父母早亡,見過不少因為缺少藥石而亡的慘劇。”
“這世間的名醫難有,所以想要請李神醫寫幾個常見病的方子,用《樂府新報》傳出去,讓普通百姓在生病的時候也能用些藥。”
王世貞贊許的說道:
“蘇郎這份仁心,東壁先生必定不會拒絕,我這就修書一封,請東壁先生寫幾個常見病的藥方,用藥也選些黎庶能用得起的藥草,如果真的能救人,也算是蘇郎的功德了。”
蘇澤連忙表示感謝,他又向王世貞說道:“那弇州先生是否也可以幫著樂府新報寫幾篇文章?”
王世貞坦然答應,四人將買來的酒都飲盡,蘇澤這才返回家中。
但是今天蘇澤最好奇的事情,還是沒能得到解答,那就是《金瓶梅》到底是不是王世貞寫的?
可《金瓶梅》這樣的禁書,又不能像《西游記》那樣,直接向王世貞約稿,這也沒辦法在《樂府新報》上刊登啊!
看來只能和王世貞的關系熟了以后再打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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