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為,聽了收音才知道,江陽和楊超躍,并非是在閑聊談戀愛。
而是楊超躍扮演乞丐,無法進入角色狀態,江陽在幫忙嘗試引導。
當江陽試著讓楊超躍建立情感錨點,回想一下生命中‘差一步就成功’的遺憾時。
他腦海里,回想起,他和前妻擬好離婚協議,一番爭吵,把已經入睡的兒子喊出來,讓正在讀小學三年級的兒子選擇以后跟誰時,兒子在他面前絕望哭泣的神態。
兒子當時很謹慎的哀求他們不要離婚,說自己不想沒有爸爸,也不想沒有媽媽。
但他和前妻,還是逼迫兒子做出選擇。
兒子的眼淚砸在地板上的聲音,比他這些年聽過的所有導演喊的‘咔’都刺耳。
那句不想沒有爸爸媽媽,像鈍刀反復割著他的良心。
他甚至不敢看監控器里楊超躍飾演的女乞丐的臉,怕再次想起曾經家里那張哭到扭曲的小臉。
那種哭著求著他和前妻不要爭吵的局促,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自己差一步,就能給兒子幸福美滿的家庭。
“這小子懂得引導群演進入角色狀態,確實是個人才啊。”嚴閔緊繃的臉色,舒緩一些。
他明顯感覺到,楊超躍的狀態,和先前不一樣了。
已經沉浸在悲傷的氛圍中,很契合劇情里女乞丐悲慘的人設定位。
街尾維持群演紀律,處理突發狀況的場記,注意到江陽和楊超躍這邊的動靜。
他沉著臉看一眼群演位置圖,記住二人的名字,走過去,叉著腰,眉毛擰成倒八字,手指幾乎戳到江陽鼻尖:
“誒,你們兩個!聊什么呢,是按照人設劇本來的嗎,楊超躍,江陽,你倆是叫這名吧。”
江陽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楊超躍:“抱歉,場記老師,我們馬上調整好。”
這時候就不能像先前在妝造室一樣,把副導康文的身份亮出來。
先前是在私底下,現在是在臺面上,情況不一樣。
場記正要繼續呵斥什么,楊超躍抬起頭,那張臉看得場記有些愣神。
楊超躍臉上的污泥干裂成蛛網般的紋路,顴骨因長期饑餓而凸起。
嘴唇因干裂滲出血絲。
散亂的發絲間粘著枯草,脖頸上沾滿街角的灰土。
哪個化妝師化的?逼真到這種程度,仿佛真的在亂世中掙扎了數月的女乞丐。
令場記有些愣神的是,楊超躍的神態。
眼里積著淚水,抿著嘴角,絕望又茫然,失焦的眼神漸漸聚焦在他身上。
不僅妝容像女乞丐。
神態氣質,更像。
宛如不是一個群演,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乞丐。
場記耳麥里,響起嚴閔的聲音:
“不要打攪他們兩個,他們兩個一會兒會和黃壘有互動戲份,女乞丐沒進入角色狀態,面攤老板剛剛在給她講戲引導,讓演員感受情緒,幫她進入狀態。”
講戲引導?
讓演員感受情緒?
這不是影視院校老師干的事嗎,這個叫江陽的面攤老板是什么來頭,怎么會在這里當群演。
“抱歉,我沒進入角色狀態,陽哥剛剛在幫我,對不起。”楊超躍咬著下唇。
“沒事,理解。”
場記擺擺手:“盡快調整吧,一會兒黃壘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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