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程越生的手自然地往她腰間虛攏一把,將她帶到人前,介紹:“顧迎清顧小姐,許總跟前的紅人,學藝術的。”
他并未點明她的身份職位。
又介紹梁倩,“梁倩梁秘書,許總的得力助手。”
“晚上好。”顧迎清笑著跟人招呼。
其實做起來,似乎沒有想想那么難。
只需昂首挺胸,然后笑,別人問,她便答。
就是莫名覺得有點冷,起雞皮疙瘩,手有點抖。
晚宴侍應生拿著托盤到跟前,程越生替她選了杯和自己手里一樣的香檳,遞給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拿穩了。”
顧迎清耳根緋紅,心說看不起誰呢?
她接過香檳,跟他對視一眼,柔聲說:“謝謝。”
聽說她是學藝術的,有些男人爹性發作,指著他們背后那副古董油畫,“顧小姐學藝術的應該懂畫吧,那我來考考你……”
顧迎清隨意答了幾句,又十分謙虛地聽完了對方的“指點”。
應付完這波人,程越生帶她去應付下一波的時候,意味深長地來了句:“看來有的人被珠光寶氣蒙蔽了雙眼。”
顧迎清心里罵人,嘴上對答如流:“是呀,我可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的東西,好不容易能風光一回,自然要抓住機會。”
她說完,笑著看向程越生:“這回答,你滿意嗎?”
隨后便轉開目光,盯往前方,輕輕晃了晃手里的球形鉆石手包。
程越生垂眼打量她,不由哼笑。
這人身上哪里還看得見先前嚇得畏首畏尾,驚得六神無主的樣子?
顧迎清給身旁的男人當襯托,充當講解員,過了會兒,終于在中國畫展廳里看見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她駐足良久,還是主動走了上去。
顧迎清站在那人身后,用不確定的語氣喊了聲:“曹叔叔?”
曹賓轉身,訝然道:“迎清?還真是你!我剛才在樓上會議廳看見個人像極了你,我還以為我認錯了,我還喊你來著。”
“是嗎?”顧迎清抱歉道,“可能是人多,我沒聽見。”
曹賓是她爺爺最得意的門生,現在也是知名的美院中國畫教授。
她爺爺以前說,曹賓看似是他學生里最沒天賦的,但卻是最能靜得下心、最能下苦功夫的。
曹賓家里條件不好,寒門的學子的藝術之路本就艱難,上學時一個饅頭能吃一天真不是夸張,他爺爺那會兒看他可憐,又欣賞他努力,就將人帶進家里,借口讓他幫忙做飯,好幫他解決三餐。
一來二去,曹賓跟她爸爸也親似兄弟,將她當親侄女看待。
逢年過節,曹賓都會去養老院看顧迎清的爺爺奶奶,也就聽說了她有個叫趙縉的男朋友,十分本事,是德信的高管。
聯想到這次藝術論壇的主辦方就是德信集團,他問:“你是跟你男朋友趙縉一起來的?”
“沒有。”顧迎清低聲說,“我跟我上司一起來的,公司里不知道我跟趙縉的關系。”
“上司?你沒有在趙縉的美術館了?”
“對,我現在在德信。”
曹賓看她這身打扮,應該是混得不錯,“你具體做些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