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陰陽怪氣了。
“等你輸完液。”
守在這兒,完全是因為顧迎清自己想要消弭內心的不安與愧疚,好歹這一刀是替她擋的。
兩人隔著張床,像隔著銀河,顧迎清刷了會兒手機,又打了會兒盹。
程越生突然招呼她:“過來。”
顧迎清看向他,“怎么了?”
他不滿皺眉,“調一下輸液器,太慢了。”
顧迎清感覺是好像輸了很久,過去看了看,瓶子里的液體所剩不多。
輸液桿在他椅子后方,與床頭柜子之間的空隙里。
顧迎清微微傾身去調,怕調太快,專注地觀察流速。
注意力撲在這上面,身子往前傾,驀地感覺自己的腰和腿貼住了他手臂,她立刻反應過來,退開一大步。
她羞惱地瞪著那若無其事的男人,忍不住罵道:“臭流氓!”
程越生先是因為莫名招了罵而皺眉,后又懶聲笑了下:“你還挺會倒打一耙的。”
他賊心不死。
這一想法刻在顧迎清腦海中,便自動將他讓自己調輸液器的行為,歸咎為是他處心積慮。
程越生似看穿她的想法,直言道:“你覺得吃過肉的人會在乎一點肉湯?”
顧迎清聽出他話里的深層意思,被他厚臉皮的直白氣到,什么愧疚,都是狗屁。
“我要走了。”她冷著臉道。
程越生閑適地靠著椅子,慢條斯理說:“你這人做事目的性很強,一旦發現事情發展不如你的預期,你便迅速拉開距離,恨不得沒跟人認識過,更恨不得這事沒發生過。”
他說的話,跟今晚發生的事無關。
顧迎清冷眼看著他,“不然呢?及時止損你不會不明白吧?”
程越生這個角度,看她得微微仰頭,稍稍抬眼,他臉色冷厲,眼里卻是盛著笑:“顧小姐,你最會計較得失了,那請問我這傷要怎么算?”
顧迎清不為所動:“怎么,想道德綁架我?又不是我讓你替我擋的。”
腦中回想金玉吟的話,她更加確定,只要她沒道德,誰也綁架不了她。
程越生瞇眼,換了個側坐的姿勢,完好的那只手臂掛在低矮的椅背上,不說話,只是凝神盯著她。
“你究竟想怎樣?”顧迎清被他看得背后發毛,只能妥協,就是不服。
程越生手指敲著椅子,尋思著說:“不想怎么樣,只是基本的慰問探視、飲食照料要有,至少別讓我覺得這一刀挨得不值。”
顧迎清蹙眉:“我要上班,沒時間。”
而且他又不缺人照顧伺候,顯然是為了找她麻煩。
“反正你自己看著辦。”程越生不多說,也不提要求。
他說完,打了個電話叫李方長進來。
李方長原來就在外面,很快推門而入。
程越生讓他安排車,送顧迎清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