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有預料,在想法被印證,看見他的這一瞬間,她仍然覺得有一股沖力撞向心臟,她一下子被撞得沒有力氣,心臟連接的那一側的手心跟著發麻。
“快點上來。”程越生低聲催促。
顧迎清手腳發軟,這車底盤高,她覺得費勁。
車子啟動,從村寨反方向的山道離開。
程越生遞來一條毛巾,顧迎清無聲接過來,擦拭著身上的水漬。
雨水砸在車上,車內只剩雨刮器運行,不斷抹去擋風玻璃上流淌著的雨水的聲音。
顧迎清今日不巧穿了一身白,白色運動套裝,白色球鞋,在發生插曲的泥地上滾了一身土,又被雨水一澆,身上的泥軟化后糊在衣服上。
雨勢大至滂沱,五六點的天像夜里七八點,山中霧氣漸濃,車速也不得不放緩。
程越生說:“找個住的地方,明日再下山。”
來時沿路看見有不少的民宿。
車開了半小時,才遇見第一間民宿,程越生讓人下去問,已經滿房,院子外停滿了車,估計也是游客遇見大雨就近入住。
接連兩家都是如此,直到第三家,是一家小型精品民宿,還剩一間房。
“等著。”程越看了眼靠著車座的顧迎清,拿了傘下車,撐傘來到她那一邊,拉開車門。
顧迎清頭昏腦漲的,扶著車座下去,腳剛落地,腿一軟,既不避嫌也不客氣地伸手扒住他的手臂借力。
程越生順勢抬高小臂,托住她。
顧迎清站穩了,傘下空間不大,程越生把傘往她那邊偏了些,一只手將她往懷里半摟,顧迎清順勢往里躲了躲,兩人一傘,大步穿過民宿的院子。
雨順著傘沿淌下,將他背上濕透。
到了前臺,程越生拿證件開房,顧迎清朝外面看,雨簾如瀑,她發現原本他們一行有三輛車,現在只有兩輛停進了院子里。
本就不大的小院兒,擠了十余輛車。
難道剩下那輛車要冒雨下山?她擔憂地看著這糟糕的能見度……
前臺接待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緊身吊帶外穿著牛仔外套,栗色長卷發,頭上扎著黑色發帶。
辦完入住,給了二人房卡,她又貼心問:“要套嗎?你們那房間今天下午剛退,還沒來得及補給,要的話直接這兒拿吧。”
顧迎清:“不用。”
程越生:“來一盒。”
兩人同時開口。
顧迎清深吸了一口氣,裝作抬手擦臉上的水珠,趁機用手擋住臉。
女人從柜里拿了盒粉色包裝的套,“一百九十五。”
程越生接過,直接拿手上,說:“記賬上。
“ok。”美女在電腦里錄入,說,“我們這里三餐都有,但房間套餐里不包含餐食的,需要額外加錢,一人一餐三百。”
五片裝的套一百九十五一盒就夠離譜了,房價成倍漲,餐食三百一人,分明就是趁天氣不好,游客別無選擇,坐地起價,趁機敲竹杠。
美女笑瞇瞇地指了院子右側二樓那間窗戶最大的房,“二位的房間在那里,晚餐七點開始到九點都可以吃哦。”
顧迎清跟在程越生身后上了樓。
程越生開了門,撳下開關,一室明亮。
里面打掃得還算干凈,只是有股潮濕的怪味。
下一瞬,臥室甚至整間民宿又全部陷入黑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