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低聲問:“風景如何?”
他的聲音和呼吸像火種,輕易點燙了她耳廓的溫度。
顧迎清回答得很正經:“……好地方。”
他卻意有所指地笑:“的確是好地方。”
干什么的好地方?
顧迎清都能自動腦補他話里所指。
她緩緩轉過身,手抵住他胸膛,稍稍隔開兩人距離。
半月沒見,程越生中途雖然回過一次南江,但走得匆忙,她沒跟他見上面,發出去的短信也再沒收到回復,那珠寶袋子依舊躺在她的書桌抽屜里。
顧迎清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因他舉止跟自己以為的發展相悖:明明她印象中那天說了是最后一次,他和沈紓紜接吻是事實,她也已經默認他跟沈紓紜在一起,可在異鄉見面,他卻又直接把她往他房間里帶。
所以她更擔心是她遺漏了什么,還是先問清楚的好。
剛才有陌生人在,她不好說,也不好問,彼時才開口:“我沒懂,你是什么意思。”
程越生聞言不動聲色地蹙了下眉,她略怔,又換了個問法:“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話出口,她又覺得不對,怎么回事她跟他都清楚,是她記憶仿佛出現裂洞,她記不得他具體說過什么,她又說過什么。
程越生有些好笑,忽然就想吊她胃口,“這都多久了,你酒還沒醒?”
顧迎清感到緊張,問:“是那晚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嗎?”
自己的心思她最清楚,喝醉時不設防,也最容易口無遮攔,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她更害怕的是,他帶她回房的舉動極其自然,怕自己在不清醒時,又答應了他某些條件。
比如他和沈紓紜在一起,還要繼續跟她維持現下的關系……
“說了,”程越生打趣地笑了笑,“你說你喜歡我。”
顧迎清因為他那笑,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隨后便因為他這句話心口嚯嚯透風,涼透了。
她笑起來,盡量表現得不當回事,輕聲反駁說:“怎么可能?”
顧迎清笑容疏淡,言語間也不甚在意。
程越生停了會兒,也離她遠了些,能看清她刻意低垂的臉上的表情,“有什么不可能?”
顧迎清抬眉,見他變了神色,擔心自己真的說過這種話,此時若是否認,多少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
便又坦然地笑了笑說:“我的意思是,這種事應該沒什么好說的。”
“哦?”
程越生語調涼淡,輕佻的一個“哦”,讓顧迎清有種陣雨落在額頭的感覺,體感冰涼,心中又涌生出著急找地方避雨的慌張。
他曾經說過的話,短短兩秒之間迅速在顱內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