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溺過水,喝了不少海水的原因,顧迎清口渴得不到緩解似的,咬著吸管一口氣喝下半杯水還不見停。
程越生先是讓她慢點喝,后來怕她一口氣喝太多胃不舒服,直接打斷:“行了,緩一下再喝。”
正好醫生進來,詢問她有什么不適。
顧迎清被扶起來,腰靠在枕頭上,她想說自己渾身都不適。
但她好像失去語言組織能力,表達能力也欠缺,無法形容上來到底有哪些地方不適,反應遲滯。
她擠著眉心,努力措辭,撿了重要的說:“胸悶頭暈,心悸感覺喘不上氣,喉嚨也不舒服。”
醫生檢查詢問完后,準備安排她做一系列檢查。
醫護離開,顧迎清發現程越生一言不發地在站在床尾,臉色微凝,不知作何想法。
顧迎清動了下唇,又把想說的話咽下去,自己伸手去拿床頭柜的水。
她手臂一動就疼得打顫,還牽扯到肩背的傷,咬著牙才沒做出齜牙咧嘴的痛狀。
她一動,程越生目光就到了她身上,見此默不作聲地上前來給她拿水,遞到嘴邊。
“我自己來。”顧迎清伸出手。
結果手抖啊抖……
倒不是之前那種不知從何而來、全然無法控制的顫抖,而是單純因為疼,導致她現在手上稍稍一使力就像得了帕金森。
一時間,空氣安靜。
顧迎清望了他一眼,尷尬地縮回手,把嘴湊上去咬住吸管喝水。
程越生不由勾了下唇,接著又伸手幫她把頭發撩到肩后。
顧迎清看見沙發上放著自己的包,喝完水問:“咦?我的包找回來了?”
“嗯,早上送來的。”
顧迎清想問的有很多,也覺得應該要問。
但只要她試圖理清悉數充斥在心中腦中的問題,便會立刻自心深處騰起一股郁結不安,使她呼吸不暢,心口憋脹,人也跟著混亂,憋著一股幾乎要沖破胸膛的大吼大叫的欲望。
她用力吸了口氣,嘴角動了動,揚起個笑,輕聲問:“手機在嗎?”
“在。”程越生把她的包拿過來,又說,“給你朋友也報個平安,她挺擔心你。”
金玉吟?
顧迎清想起她之前定時了一封郵件,金玉吟應該也收到了。
這下估計很難跟金玉吟解釋清楚。
程越生出去,留她在病房里打電話。
他在走廊里站了會兒,摸出手機再次查看凌晨時收到的圖片消息。
今天早上十二點過沒多久,蔣岳接到金玉吟的電話,對方哭著問顧迎清是不是死了。
蔣岳說:“怎么可能,我們跟她待在一塊兒。”
金玉吟不信,哭得話都說不清楚,說人要是沒死,她怎么收到了遺書?
蔣岳問她什么遺書,讓金玉吟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