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陷入一種恐慌,趕緊按鈴叫醫護。
護士給顧迎清量了血壓,測了血氧和心率脈搏,可是一切都正常,讓她明天去做個心電圖。
還寬慰她說,一般人有過這樣經歷之后,會出現應激反應,只是暫時的情緒不穩定。
依舊是叫她好好休息。
顧迎清人越發渾渾噩噩,訥聲說:“可是我之前就有這樣的癥狀……”
“那你之前看過醫生嗎?”護士問她。
顧迎清搖頭,補充說:“可能是失眠引起的,我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睡不著覺,能不能給我安眠藥?”
護士想了想說:“這個藥不能隨便給,你的問題明天跟醫生再說一下,醫生那邊查出病因后給你治療方案。”
顧迎清試著放松下來,轉移注意力。
她躺在床上,胸腔被壓迫一般,心律好似失常,喘氣更難,眼睛也開始跳。
過了會兒,她看見茶幾上被人留下的煙和打火機。
程越生去跟沈景曜見了一面。
中途蔣岳接到電話說,顧迎清叫了護士,但是沒什么事發生,蔣岳就在程越生跟人談完事之后才告訴他。
程越生回到病房時,里面燈光調暗,顧迎清背對門口,側躺在床上,似已睡熟。
他去衛生間洗手,聞見一股殘留的若有似無的煙味。
程越生一邊擦手,一邊四處看了看,在馬桶旁邊的地上看見些許煙灰。
像是無意間拉開櫥柜的門,發現了老鼠偷吃東西留下的痕跡。
關鍵是,這“老鼠”以前不吃這玩意兒的,就更令人頭大了。
他出去后,像是為了確認什么,拿起煙盒打開。
這煙是昨天秦宗誠給的,他昨天半夜抽了兩根,現在不知道少了幾根,因為原本排列整齊的紙煙,被人撥亂了。
顧迎清躲在被子里,沒睡著,手指蜷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自己的指甲。
心已經靜下來,身體也沒那么不聽使喚了,就是胸口還是悶悶的。
她豎耳聽著他的動靜,從開門進來到坐到沙發上,他腳步聲、開關門聲都放得很輕。
顧迎清很想跟他說話,問他昨天的事怎么樣了,后續有沒有麻煩之類的。
但每到想開口的時候,喉間就像被人突然扼住一樣。
人醒著,側躺姿勢保持久了,四肢僵硬,顧迎清忍不住動了動腿,翻身平躺過來,裝作剛睡醒的樣子。
她看向他,假裝揉揉眼,“你回來了?”
程越生玩著手里的煙,低聲問:“吵醒你了?”
顧迎清說沒有,“睡夠了。”
他問:“你不舒服?聽說剛才叫了醫生。”
靠窗那側的一盞燈被調至最暗,其余燈全關。
程越生整個人坐在墻那側的陰影中,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和緩,跟夜里的寧靜氣氛很是契合。
顧迎清說:“好多了已經,護士說明天再做個心電圖。”
“嗯。”程越生應了一聲,將揉成一團的紙煙扔進垃圾桶。
顧迎清知道這樣是不正常的,可她無能為力,有種四顧茫然的鈍感,詭異的氣氛讓她開始心煩意亂。
她再次艱難地忍著痛背過身,“我想繼續睡。”
“好,我等下還有事,要出去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