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驍從蔣岳那兒了解完在療養院那邊的經過,掛了電話才又告訴顧迎清,程越生有私事要處理,反正不用擔心。
顧迎清往好處想,至少現在看來人沒事。
她之前待在娛樂室,本來想看電影的,結果在密閉的空間里,音響中音量起伏帶動的振波都令她心悸,沒一會兒就手心冒冷汗。
她索性出來,待在寬敞如晝的客廳里。
知道他行蹤后,顧迎清上了樓,在床邊坐了會兒,心里復雜,除開一些焦灼的情緒之外,還覺得別扭和失落。
人出去了,具體干什么也不知道,結果失聯,她還得從別人那里知道他的消息,卻仍然不知道具體動向。
正準備去洗澡,秦宗誠給她打來了電話。
程家祖宅后側方的花園里,有顆三十一年樹齡的細葉榕,樹干粗壯,樹冠廣闊而濃密,長久無人修枝,纖幼的氣根呈流蘇狀垂至地面。
幾乎跟后方山林融為一體。
當初買下房子那人,估計不知道這樹的來歷,只覺得作為花園庭院的裝飾甚雅,才沒有推掉。
秦宗誠倒是知道,這樹是程越生出生那年,程云治親手栽的。
說是這樹雖然州港遍處可見,但是好養活,長得快,生命力強。
細葉榕不遠外,還有一顆綠油油的羅漢松和金絲楠,也都有二十多年了。
從療養院離開之后,程越生自己開了輛車,一路狂飆,保鏢跟丟了他,他讓人別跟著,隨后電話也打不通。
秦宗誠自詡對程越生還是有些了解的,后來在未完工的建筑前的院子里看見了車,又在這顆樹下找到了他,秦宗誠很難不得意。
主要是他當時在門外,聽見了姓沈的說的那些話。
程越生知道程云治和趙淳敏怎么死的,但應該一直不知道沈進友那張狗嘴里道出的那些細節。
乍一瞬間聽到,受刺激程度可想而知。
“你來干什么?”程越生叼著煙,靠在那兒吸,不大樂意看見他。
秦宗誠玩笑說:“來證明我還挺了解你。”
程越生不知是笑還是哼了聲。
秦宗誠在旁邊坐下,也點了支煙。
院子里澄黃的照明燈入夜后常亮,不至于一片漆黑,此面朝海,往下遠眺,海上一片漆黑。
說程家祖上選這位置選得好呢,背山面海,三面景色開闊,無遮無擋的。
即使后來再有人在附近買地建房,出于地理位置,也都在程家后面,絕無遮擋視線的可能。
“你下這手,沈進友不廢也殘,今晚的事已經有人發網上了,明天媒體正式一報到,沈家估計要亂好久。”
沈進友這下也不會再信沈景曜,沈紓紜的媽還要帶著幾個孩子跟沈景曜爭家產。
這事也還沒完。
只要沈進友沒死,沈氏還沒倒,程越生就覺得這仇報得憋屈。
他抽著煙說:“我明天走,你過后再幫我給筆錢給那幾位。”
“行。”秦宗誠說,“雖說這幫人都是拿錢做事,但出面的那些人里有幾蔣山雄以前的朋友,又有受過你爸好處的,都恨不得沈進友早點死,有出于舊情的成分在里面。”
“舊情?”程越生不屑。
這幾年蔣岳一直都在暗中打點道上幾個關鍵人物,扶持沈進友的仇家,方便有一天能讓這波人跟沈進友的人黑吃黑。
程越生在背后出錢給好處,但從來沒出面打過交道,因為他并不信這些人,底下魚龍混雜,給錢就能叛變的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