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送了酒來,顧迎清接過:“是呀,我和樓小姐倒是有共同點,我是不喜歡和自作聰明的人講話。”
她說完,笑瞇瞇地跟樓問碰了下杯,抿了口酒,放下杯子的同時收起所有笑容,自在地看著夜景。
說到這里,樓問看著顧迎清滿不在乎的表情,多少覺得她有點不識抬舉了。
樓問表情微變,越發皮笑肉不笑:“你跟生哥認識多久了呀?”
“進德信前不久吧。”顧迎清故意模糊,引到樓問認為這其中有因果關系。
但她也沒說假話,說起來她進德信,和程越生之間多少有些關聯。
“那算起來時間也挺短,我跟他相親不是第一次見,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了。”樓問自顧自說起,“我姑媽和姑父以前不是在州港么?生哥出國之前,每次假期我過去探親度假的時候,常常一起玩。”
“是么?你們都玩什么啊?賽車?摩托還是跑車?還是游艇出海?”
“都玩啊。”
“這樣啊,可你們年紀差挺多,他出國前玩這些的時候,你……上中學了嗎?他爸媽允許他帶你們小女孩子玩這些?”
樓問一時語塞,又加上被人拆穿,惱羞成怒地抿緊嘴。
半晌,她說:“顧小姐,要不我們都別裝了吧。”
顧迎清沉默看著她。
“想必你就算不清楚,也大概知道我爸爸,叔叔和姑父是干什么的。程家祖上是北城人,他太奶奶是天津人,在北城還叫北平的時候就舉家遷至南方,他太爺爺和兩個兄弟去了州港,有兄弟留在了南深,從我爺爺那代,就同程家有交情。像我們這樣的家庭,知根知底的聯姻,才是保護雙方利益的最佳方式。”
樓問終究年輕且自視甚高慣了,以為把話攤開來講,就能讓顧迎清識趣退出。
“不過我也明白,人嘛,當你什么都擁有了之后,人生似乎就缺少了意義,尤其是男人,就傾向于在外面找刺激,人麻木了,就只能靠身體上短暫的快感喚醒一瞬間的激情。可是新鮮感,就是要新鮮才夠刺激。今天有你,明天肯定也會有別人,但他這種人會玩,卻也清醒得冷漠,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永遠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這種話聽多了就免疫,也覺得很煩,顧迎清為了解渴似的喝了一大口酒。
“可這世間的權貴非你一家,是不是?”她慢條斯理地說,“昨天有沈紓紜,今天有你,誰知道明天又有誰,他怎么就非你不可了呢?”
“我姑父跟他父親生前有深交。”
“你姑父?鄧局鄧榮濤么?”顧迎清疑惑,不知道她到底是裝的還是真不知道。
“是,我跟生哥,就是我姑父極力促成。”
顧迎清品著“極力促成”幾個字,“之前在德信工作時,我有幸見過你姑父。”
樓問似笑非笑:“說起來,我姑父也提過你。”
“是么?那我太榮幸了,鄧局如何提起我的?”
樓問笑得越發親和:“他說你是小人物,不必放在心上。”
顧迎清聞言反倒心頭慶幸,“你姑父說得沒錯。”
“其實我覺得這話也不全對,不管大人物小人物,都有其存在的必要,只要能認清自己。”樓問撩撩柔順長發,“那我們算達成共識了吧?”
“什么共識?”顧迎清疑惑,然后挑一挑眉,“哦,你說讓我跟程越生斷了啊?我先問一句,你跟程越生確定關系了嗎?你們相親之后,是以男女朋友的方式在交往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