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誠說:“一個老婆,兩個女兒,她老婆今天去認了尸,受打擊太大,聽說哭昏過去。”
“給筆錢吧。”
“給多少?”
“看著給。”
秦宗誠猜到他是出于人道主義,給被牽連的人一些補償。
調查科會查到這一步,的確有程越生在推波助瀾,想借調查科之手挖出一些有用的陳年證據,促使黃維堅盡快參與其中。
但沒想到有人狗急跳墻。
挑林達濠下手,也許是因為他抓住了什么關鍵線索。
調查科的人也想到了這個可能,跟秦宗誠接觸的人說正在查。
秦宗誠說:“做這行本就生死難料,他宣過誓的……”
生死難料。
掛了電話,程越生不禁琢磨著這四個字。
那片海,就他知道的,已經有兩條命。
差點三條。
當年程家生從那兒跳下去,但是在另一個地方找到的。
程越生竭力控制著,不把這種可能往顧迎清身上聯想。
但腦子不聽使喚地閃過一些設想的畫面……
比如把她撈上來之后做的那個夢。
市中心的紅燈十分漫長,車停下來,程越生的眉心就沒展開過。
快十二點,顧迎清在床上已經躺了快一小時,關了主燈,亮著一盞床頭燈,拿著閱讀器在看資料。
精力不集中,總是看手機。
忽然門鈴響起來,在靜夜里很清晰。
她登時抬眼盯著門口方向,卻沒起身。
過了會兒,電話響起來,她也沒接。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下了床,走到門口。
剛將沉重的門拉開一半,程越生單手抵住門板,高大身形從半開的門縫里擠進來。
顧迎清還未看清他,便被握緊腰身,抵在玄關的墻壁上。
程越生大掌捧起她臉,顧迎清被迫接住他的吻。
措手不及,他身軀又沉重地擠壓著她,顧迎清有種呼吸不上的窒息感。
她抬手推他肩膀,睡袍寬袖滑下,露出的小臂挨著他尚帶寒氣的大衣。
給他身上已經淡去的檀木麝香味增添了一抹冷意。
隨著糾纏的呼吸和體溫,這抹味道又變得溫暖熾熱。
顧迎清不由自主地想要回應,但跟不上他的節奏,嘴唇被他吮舐得發麻,甚至換不過氣。
她“唔唔”兩聲,連連捶他。
程越生松嘴,但仍用力環摟住大口喘氣的她。
顧迎清臉憋得通紅,唇上水光瀲滟。
她眉頭一皺,還沒回過魂來,他忽然掐住她臉,“現在講。”
顧迎清一頭霧水,看著他漆黑用力的眼,心顫顫的,呼吸不暢地問:“講什么?”
“講你愛我。”
顧迎清愣住,定定看著他,眼神逐漸惱火。
程越生忽然道:“我愛你。”
他說完,在她詫異怔愣的眼光中,低頭親她一口,“現在換你說。”
聲音很低,很沉,很迫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