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半天沒出聲,似乎在想要怎么說。
程越生許久聽不到后文,提醒說:“我還聽著。”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就挺舒服的。”
顧迎清緩緩抬頭,呼吸輕灑,從胸膛到下巴,撩頸拂面,混合兩人沐浴后身體表面尚未散盡的水汽,潮濕隱秘。
“什么意思?”程越生抬高下巴,指腹蹭著她的下巴頦。
“就是不必非要確定某個關系的意思。”顧迎清靜靜凝著他,漆黑瞳仁里倒映著光。
程越生哼了聲,像是在笑,但不明顯,“你說具體點。”
他的反應里,幾分是“你再說一遍”的威脅,剩下的都是游刃有余的自信。
“其實,我也會想起過去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顧迎清赧然垂眸,猶疑著舔了下唇角,食指尖兒放在他胸肌中縫,若有所思地劃啊劃。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想,可以來找我,如果我想,我也會找你。”
“想什么?”程越生挑著笑,故作不明地皺眉,附耳湊近。
顧迎清也沒躲,就在他耳畔用氣息說:“單純地想人,或是不單純地想做其他的,都可以。”
她說完抬眸,點到為止。
眼神純澈不像撩撥,手上動作卻不含蓄。
程越生笑了,“你的意思是,你放著正牌女友不做,只跟我做情人?”
顧迎清答:“你只適合做情人。”
程越生沉默一瞬,笑意不減:“你進步了,跟我玩拉鋸。”
“人不進步,一輩子都是他人玩物。”顧迎清抿唇斂眸說,“再說正牌女友我也做過,沒什么好,甚至不如外人知悉你舉動,逢人還要被講沒有自知之明,貪你財圖你人。”
她轉身平躺,腦袋歪在他肩旁,盯著幽幽暗暗天花板,低聲緩緩道:“倒不如坐實他們嘴里罪名咯,我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我就是妄想,我就是貪心,你們又能拿我怎么樣呢?”
程越生籠罩在昏寐中的眼神,漆黑盯著她側臉和蠕動翕合的嘴唇。
在她話落后,他低笑提出:“你還可以做我老婆,他們不僅不能拿你怎樣,還會氣得七竅生煙,尤其是許安融。”
她眼神一閃一震,愣了下,然后恢復平靜。
“愿不愿意做?”程越生半是試探半是引誘。
有話說得好,但凡是個洞,男人都想試。
程越生把她聽見那三個字后的觸動與回應都看在眼里,但她又不答應在一起,心中自然是有顧慮和擔憂。
但他就想試一試,逼一逼,指不定她態度就軟和了。
接著就聽她道:“不愿意。”
“為什么?”
“你不老實,都說結婚要找老實點的男人。”
程越生被她逗得笑開,心知再問下去,逼緊了,怕這人玩都不想跟他玩,會直接翻臉。
他從來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話已至此,程越生沒繼續吊著她,順了她的意,告訴她想知道的事。
“州港那邊出了點事情,死了個調查沈家的調查組長,這人估計是查到了什么關鍵信息,遭人滅了口。但幕后的人到底是沈家,還是和沈家有關的其他人,還沒弄清楚。”
顧迎清聽得心驚肉跳。
從前她以為,法外之徒行走于青天白日之下,多是警匪劇中杜撰情節。
但她所看到的,從趙縉到沈進友,一個勝一個猖狂,殺人越貨之事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
“和沈家有關的其他人?”顧迎清腦子里有個答案,昨晚才聽他提過,“鄧榮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