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揮揮手,無聲示意他們快點,嘴里還在跟電話那頭的程越生解釋:“我害怕,擔心林北望耍心眼,所以讓他們都跟著我了。”
“顧迎清,說實話!”程越生滔天慍怒里夾雜著擔憂。
像是發現一向乖巧,結果突然爆出每天都逃學干壞事還不知所蹤的兒子,恨不得下一秒就逮住人一頓收拾。
“我沒危險,你別擔心,拜拜,明天我就回來。”顧迎清說越多,越慌亂,告知安危后,干脆地掛了電話。
押了林北望那輛車已經開出去。
留下一輛車在等她,開車的是阿南。
驅車往上,車開進了程越生那棟溫泉別墅旁邊的林子里。
這上面溫泉別墅的區域,幾乎沒什么車來,往里百米,深入林子腹地,靜得只能聽見風聲吹得枝葉晃動,沙沙作響。
林北望被綁在樹干上,正對面的suv亮著車燈,光束照亮空氣中飛舞的塵埃。
顧迎清從車里拿了瓶礦泉水,隔著段距離潑在林北望臉上。
林北望并未徹底昏死過去,只是被渾身上下的痛處折磨得沒什么力氣。
冰冷的液體,從臉滑進脖子衣衫,他被迫提起精神。
蔣驍上前撕掉了他嘴上的膠布。
林北望齜牙咧嘴地活動著面部肌肉,無所畏懼地看著顧迎清。
顧迎清沒看她,而是拿著手機,低頭在看什么東西。
痛處像是灼燒了喉嚨,林北望原本的煙嗓更加沙啞:“我就不信你敢殺了我,別忘了你在北城,今天你對我做的事,你猜林家會不會追究?姓程的就快完蛋了,你覺得他會保你?”
說到這里,他冷笑,在路上他也生出許多疑問。
“你跟程越生沒分手?”
顧迎清抬眼瞧了他一下,懶得張口,“嗯”了一聲。
“那為什么,所有人都跟我說,你被程越生踹了?是你讓人傳出的消息?”林北望臉上各處呈現不同程度的淤腫,嘴角也因為臉部受擊而破皮出血。
即便如此,顧迎清還是從他幾乎失去本來面目的臉上捕捉到一絲困惑,他眼中的陰狠也因此被沖淡。
“可你跟趙縉有仇,他總不會幫你……還是說你跟程越生一起做戲,騙了趙縉?”
“所以趙縉告訴你我和程越生分手了?他還告訴了你什么?”
林北望回過味來,一言不發,許多念頭在腦海中打轉。
顧迎清有些冷,將手揣進大衣的兜里,一身黑色大衣立在他跟前,笑得有幾分諷刺,“看來你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她幫了他一個忙,替他將思緒理清。
“的確,趙縉跟我有仇,他想我死。就算我死不了,他也想折磨我毀了我。你對他來講就是一把趁手的刀而已,就算殺不了人,能給對方重創都行。至于這把刀最后好不好用,都得扔。”
“如果你沒賊心,你就不會去尋覓我在南江的仇家;你要是沒賊膽,就不會上趙縉的當;你要是不打算對我做什么,就不會找各種借口留我在北城,不會我提出來西郊,你就正好覺得這地方偏僻,恰合你意,伍月唯也不會給我那杯有料的水。”
顧迎清步步逼近,她面露厭惡卻依舊溫聲:“即使到了最后一步,你在進我房間前選擇放棄,我也沒理由把你怎樣。”
“少了以上任何一環,結局天差地別。明白了嗎,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剛好我也不想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