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一股腦搬出來,將看著像粉底的東西挑出來,細管的,中管的,還有方瓶的。
那段時間,她經常氣色不怎么好,有黑眼圈,洗漱后化妝,得往眼下搗鼓好一會兒,手指抹抹,刷子刷刷,又是一張美麗無暇的面孔。
程越生找到一支細長管,里面裝著一些液體粉狀的東西,大概率是遮瑕的。
顧迎清比他白許多,往淤青上一蓋,傷痕倒是幾乎看不出,一團團白色脂粉卻顯得突兀跟個唱戲的似的。
他一把將臉擦了,讓李方長安排一下,把跟投行的會改成線上。
中午在家隨便吃了些,程越生出門往德信去。
一群老東西已經等在辦公室。
自程越生進辦公室樓層起,諸員工的眼睛便想看又不敢細看地往他臉上虛瞟。
高層辦公室這一層這段時間熱鬧得很,秘書辦,總裁辦總經辦,各高層助理辦公區域,鍵盤啪啪響,電話不斷,活像菜市場。
程越生一上樓,見譚令就等在電梯外,正在跟李方長和秘書商量事,理清對方訴求。
譚令一瞧見他這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算了,走吧。”
幾人闊步朝大會議室過去,譚令覺得好稀奇,指指自己臉,笑著問他:“你這怎么回事?”
程越生斜乜他一眼,沒給任何說法。
譚令靠近他,手背拍拍他胸脯,壓低聲說:“你在人心目中的不穩重形象又要增加了。”
果然,董事局那群人,又開始拿他的形象會影響市場信心指數來說事。
又問責說,幾個交易日股價又跌了多少多少。
程越生笑笑說:“神經,elon·musk這么能作,在推特上發癲,征集投票問網友要不要賣tesla股份,最后真賣了套現,股票短時間內下跌百分之二十,后來市值依然回春,這件事你們怎么看?”
“切,你又不是elon·musk。”
程越生大手一揮:“切,你們德信也不是tesla。散會。”
儼然一副過完年你們德信跟我沒關系了的姿態,氣得一眾趙派擁躉原地吹胡子瞪眼。
回了辦公室,李方長跟他說顧迎清已經落地南江的事情。
“嗯。”
李方長當然知道他昨晚去了北城,私人飛機還是他緊急安排審批的,就是覺得他這臉上的傷實在蹊蹺。
情緒更蹊蹺。
又把后來的事告訴他:“蔣岳讓她回你那兒,但她沒回,去了她離開南江前新租的那套公寓。”
眼見著程越生臉色更難看,李方長眼神一閃,將話題拉回工作上。
顧迎清行李箱不算重,大多數物品她都快遞回了南江,只將貴重物品隨身帶回來。
這里是上世紀的小洋房,修繕過,但沒有電梯,蔣岳上前來幫她。
顧迎清道了聲謝,問他:“蔣驍去哪兒了?”
蔣岳神情語氣比他弟弟和氣許多,“哦,生哥給他派了別的事。”
她又看了眼停在樓下的車,車里也不是之前跟著她的保鏢,阿南也不見了。
“走吧。”顧迎清去奪自己行李箱,“你們都走吧,別跟著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