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進屋,正好看見顧迎清提著裙擺往樓下走。
賓客也陸續往室內聚集,大廳正中央正在布置,好幾層的蛋糕被放上餐臺,香檳酒杯,鮮花蠟燭依次排放。
程越生穿過人群,走到樓梯下等她。
顧迎清穿著細高跟,裙子又稍顯束縛,比上樓時走得小心。
她抬手搭上程越生伸過來的手,平穩落地。
其實手機在手袋里已經響了一會兒,她站穩便掏出手機接電話。
顧迎清一看來電,登時做賊似的壓低聲音,“是你兒子。”
“你兒子”三個字有種慌張之際推卸責任的心虛。
“不用理他。”程越生說著就奪了她手機,替她掛了電話。
顧迎清又一把搶了回來,接通電話,臉上不自覺盈滿柔柔笑意:“兗兗,怎么了?”
室內人漸漸多起來,音樂與人聲混雜,嘈鬧得很,顧迎清小跑到室外。
程之兗的童聲里摻雜著不悅的質問:“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啊?”
顧迎清其實沒來得及問程越生,他是怎么跟兗兗說的。
小孩一醒來,家里大人不見了,肯定傻眼。
“很快。”顧迎清想,就只是來給秦宗誠過生日,想必明天就回去了。
兗兗不好糊弄,一定要追問清楚:“很快是多久啊?我都不高興一天了,本來醒來以為醒來就能見到你們,誰知道家里只有阿姨,說你們去出差啦,又把我送來了姑婆家!”
顧迎清站在門廊下的角落,手搭著欄桿,余光瞄著過往的人,低聲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是臨時的工作。”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今天沒有看到你,特別想你。”
小家伙聲音軟綿綿又清脆,顧迎清心口化作一團,叫他哄得找不到北。
身后程越生的身影靠近,顧迎清看了看他,又轉開頭回兗兗:“我也想你,等我回來帶你去新家住兩天好嗎?”
阿南在南江,她讓他代為簽收了床和家具,已盯著安裝師傅組裝好。
顧迎清發了個紅包請他吃飯。
程之兗在電話那頭喜不自勝,一大一小又開開心心聊了幾句才掛。
程越生站在一旁,她講電話的時候,倚坐在欄桿邊,低頭刷著手機,看池頌那邊發來的進展。
顧迎清說:“進去吧,是不是要切蛋糕了?”
“嗯,切完我們就走。”
“這么早?”
其實天才剛黑不久,據說待會兒還有好多活動。
顧迎清不看他,看向院子里仿似纏繞著黑夜的燈帶,“熟人見面,落荒而逃?”
“沒那必要,沒到那程度。”程越生笑一下,滿臉官司,少了幾分灑脫勁兒。
“什么意思?”
程越生撩眼瞧她:“有些陳年老醋,可以不用吃。”
“誰吃醋了?”顧迎清急著自證,聲音抬高。
程越生不語,只是笑。
顧迎清暗惱,被他看了笑話,提裙就走。
程越生握著她的腕子,把她帶回身前。
顧迎清不明所以然,“到底進不進去?”
“人擠,再等會兒。”
顧迎清好笑:“秦宗誠是你的好朋友,你不該站最前面給他撐場子么?”
程越生笑起來,“又不是毛都沒長齊的時候跟人約架,有什么場子可撐?”
顧迎清微微抬屁股,坐在欄桿上,“別一副你已經看破俗世的口吻好吧?”
程越生往她那邊傾身,肩膀擠著她,垂眼看向她的唇,作勢要親她。
顧迎清被他釋放的暗示吸引,本能地迎上去,鼻尖相觸的瞬間,她忽地又理智了幾分,“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