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胸膛劇烈起伏,整張臉慘白,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只是看不得我好過……”
“不,我是為了我的利益,我要讓你做趙太太,而不是程太太。”許安融坦白目的,“顧迎清,別被男人的花言巧語沖昏頭腦,煙花再絢爛也只是一種手段。程越生最不缺的就是錢,錢能讓你享受,也讓你蒙蔽雙眼。德信要分紅了,你也不會缺錢,不是么?”
“當然,你要犯蠢我也攔不住……”
顧迎清察覺程越生靠近的身影,不等許安融說完,掛了電話,扔在一旁。
她繼續化妝。
程越生見她狀態,心已沉了下去。
“怎么了?”
顧迎清拿粉撲往臉上拍來拍去,輕描淡寫說:“沒什么。”
程越生立在一旁看著她,“誰打給你的?”
她依然語氣淡淡:“許安融。”
“她說什么了?”
顧迎清不說話。
她想解釋,并不是不想說,而是張開嘴,發現自己好像沒辦法發出聲音。
她放下粉撲,去找刷子,試圖化眼影。
程越生盯著她發顫的手,拽住她手腕,“別化了。”
顧迎清眼前忽然朦朧,掙了掙,程越生非要控制著她,讓她十分心煩。
“放開!”她忽然出聲,一邊用力抽回手,聲音大得自己都嚇一跳。
程越生看了眼空蕩蕩的掌心,頓了一下,收回手。
“對不起,我不是要沖你生氣。”顧迎清仰起臉看著,強迫著自己鎮定,眼淚裹在眼眶里,眼神看著又十分空洞。
她抿住唇,憋著氣,試圖放松,然后張唇,艱難遲鈍地呼吸。
程越生已經意識到什么,“她說什么了?”
“她說我爸媽的死跟趙縉有關,說你去年就在查了,你查到了嗎?”
顧迎清給自己掃眼影,顏色太深,她不斷地暈染,暈染。
沒聽見他的回答,顧迎清喃喃:“看來是查到了。”
她又說:“許安融還說,沈紓紜沒死,這些日子你一直保著她。”
程越生太陽穴緊了緊,沒講話。
顧迎清繼續搗鼓了一會兒,直到氣氛壓抑得她沒法繼續,她問:“你為什么要忽然跟我求婚,想要結婚呢?”
程越生一頓,“你覺得我有其他目的?”
顧迎清不看他,狠心打破這兩天兩夜的幻象:“我向來不懂你心思,你不總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大費周章……”
程越生打斷她:“那你說我跟你結婚能有什么目的?”
顧迎清聽出他語氣中的慍怒與咄咄逼人的氣勢,心已涼下來,“回南江的前一晚我們還在吵架,你敢保證,那時候已經有求婚結婚的念頭了嗎?”
程越生把頭偏向一邊。
她猜對了,“你只是臨時找了個辦法哄住我!”
否則按照程越生的行事風格,求婚戒指怎會是裸鉆!?
她收到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別出心裁。
程越生問了一句:“如果沒有許安融,你會不會在結婚證上簽字?”
顧迎清頓了下,“會。”又補充,“我只是被你接二連三的迷魂湯灌昏了頭,你總是這樣……最會這樣……就當是我被虛榮蒙蔽了雙眼。”
程越生點頭,“行,我知道了。”
他打給律師和證婚人,讓他們不必來了。
顧迎清感到身體發冷,似乎又在冒著虛汗。
程越生轉身出去,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不吐不快似的:“你總覺得我不坦誠,你對我又有幾分堅定?在船上我跟你說的話,你又聽進去了幾句?只有你的感情值錢是吧?”
顧迎清沒有哭,只是眼眶微紅而已,她疲憊笑說:“是,你浪子回頭金不換,表現幾分專一賣弄幾分深情,女人就該對你死心塌地。”
程越生一瞬間臉色鐵青,整個輪廓都變得冷酷分明。
“你肯定也有理由,認為我父母的事情不告訴我,是覺得為我好。沈紓紜的事呢?怕我介意她,怕我知道也插不上手?那我是怎么有了你的孩子,為什么你從來不提?反正你能解決所有事,用不著我,你大批選擇,那何必又在一個不領你情,抓著你的錯不放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
顧迎清不看他,拿起自己剛到州港時穿的那身衣服去換了,出來時程越生已不見蹤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