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沒有立刻回她話,顧迎清氣得伸手去擼他手指上的戒指,“還給我!”
程越生將手一抽,高高揚起,“給了我的東西還想收回去?”
顧迎清手腳并用去搶,“我看你是早就做好了讓我離開的打算,憑什么收我的戒指?”
“讓你暫時避開風頭而已……”
“哦?真的只是暫時嗎?那我還能見得到你嗎?”顧迎清可不是那么好騙的,直接道出他內心深處的想法,“我清楚得很,你這是奔著兩敗俱傷的后果要跟人拼命去。”
況且他的態度一直都很明了——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日子該過就得過,她必須要在他身邊,前提都是建立在他尚能掌控局勢的時候。
直到到了他曾經所說的“那一天”。
在顧迎清看來,“那一天”代表著,他沒有退路,也沒打算給自己留退路了。
想到這兒顧迎清便忍不住嗚咽出聲,抬手捂了下臉,順便抹去臉上止不住的淚。
程越生堅持:“我不能讓你出事,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顧迎清反問,“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我不知道你在這邊的死活,日復一日提心吊膽地等著,還知道會等來一個回家的通知還是你的死訊。你真夠自私的,就因為你不想承擔我出事的可能……”
顧迎清眼淚直流,程越生將床頭的紙巾盒遞給她。
顧迎清用力扯了兩張紙巾,擦擦眼淚,再擤擤鼻涕。
程越生伸手,她將紙團扔他手里,他再扔進床頭的垃圾桶里。
她哭她罵,他就任她去,自己在一旁又是順氣又是給擦眼淚。
顧迎清軟硬兼施,他卻沒丁點動搖的意思。
“除了走,你是不是沒給我第二個選擇?”
“沒有。”
顧迎清無話可說,心口一抽一抽的,抄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那分手呢?我跟你老死不相往來,你就沒資格管我的人生自由。”
他想了想說:“也行。許安融那邊我來搞定,讓她公之于眾,你以后以趙南川老婆的身份活動,其余人才會相信你跟上我再沒有干系。”
顧迎清眼眶通紅,驀地揚起手。
掌風扇過他的臉,他眼睛都沒動一下,甚至一點躲的意思都沒有。
顧迎清始終下不去手。
周遭忽然變得靜謐,靜得顧迎清腦子里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以及持續的嗡鳴。
她身上沒衣服蔽體,即使方才的擁抱與爭執之中赤裸相對,她也沒覺得有什么。
這一刻,她卻覺得有些羞恥,好像他跟她,忽然就不是這樣可以裸身相對的關系。
而程越生還在讓她做選擇:“你選一個。”
顧迎清靜靜地撈過被子擋住前胸,眼淚干在臉上,皮膚上有些許緊繃感。
她掀起眼定定看著他,聲音疲累,眼中一股倔氣:“我哪里都不去。”
態度已經明了,她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