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小錢,不僅要按人頭均分,剩下的錢還只能從信托里拿,這信托還是屬于家族的。
趙柏林一言不發,握著輪椅扶手的骨節隱隱泛白。
然而所有流程合法合規,遺囑與公證視頻真實有效,找不出什么漏洞來。
只能先認了再說。
流程結束后,趙笙陰陽怪氣道:“大伯、大伯母,恭喜你們了啊。”
許安融這會兒演都不演了,“這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們做得多,自然也該拿得多。你們不也拿了不少么,看樣子你是嫌不夠啊?”
趙笙不服冷哼,正要嘴上逞快,被趙柏林的咳嗽聲打斷。
趙縉起身,也沒心情跟這些人做表面功夫,說:“我爸身體不舒服,我們先送他回去休息了。”
說完便推著人離開了。
一通忙活,天都已經黑了。
顧迎清跟隨大部隊,同律師團隊在莊園逗留片刻,也在夜幕漸深時下了山。
趙柏相和許安融并肩走在前頭,許安融牽著星星。
顧迎清原本是獨自走在幾米開外,過了會兒,她感覺身后有人跟近,但始終保持著兩步距離。
她分明聽得見他走動間衣料的輕微摩擦聲,他沉穩而緩慢的步伐。
但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兩步的距離,仿佛隔著山山水水,遙不可及。
快到停車的地方,很巧的是,除了律師的座駕外,葬禮那邊過來的就剩三輛車,剛好挨得不遠。
程越生上前兩步,越過她稍許,上前替她拉開了車子后座的車門。
顧迎清站在那兒。
夜色下的昏眛燈光籠罩著她,更顯得她沒什么血色的臉蛋愈加蒼白,一雙瞳仁漆黑無比,加上一身黑色著裝,將她周身冷清蕭索的氣息襯得很濃。
程越生注意到她今天從頭到尾的首飾,只有那對珍珠耳釘。
他依然不克制,抬手想觸摸她耳垂。
顧迎清忽然閃躲了一下,“謝謝程總。”
程越生的手停在半路。
她躬身進車里之前,忽地望過來一眼,眼中水色分明,眼眶泛著紅,“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顧迎清坐進車里。
程越生牢牢盯著她的側臉,喉頭滾動:“客氣,該做的。”
他說完,將車門掀上。
她的臉被車窗擋得嚴嚴實實。
盤山路上,程越生的車一直跟在她后面,下山之后,顧迎清再看向后面,只看到開向反方向的車尾燈。
司機問顧迎清去哪里。
顧迎清說:“跟著許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