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味,有些酸澀刺鼻。
他感覺到一雙略帶冰冷的手,正在撫摸自己的面頰。
趙晉想睜開雙眼,卻沒有力氣。
“晉兒不怕,娘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
如鶯啼血般凄婉的泣聲傳來,在趙晉耳畔飄忽。
誰?是誰?
我……這是在哪?我不是死了嗎?
晉兒……她在叫誰?叫我嗎?
娘?
這個詞對于趙晉來說無比陌生。
他便是沒有雙親,才會選擇最危險的工作,特種雇傭軍。
他猛然打了一個冷顫,不知從何處迸出了力量,勉強睜開雙眼。
一座破敗的房舍映入眼簾,兩旁掛著有些破敗的帷幔。
古建筑?
酸澀的味道再次鉆入鼻腔,趙晉的腦中好似炸雷一般,無數畫面急速涌來。
“額……”
頭疼難忍,諸多不屬于他的記憶快速融合,消化。
轉瞬間,趙晉便明白了一個現實。
他穿越了。
他現在已不是縱橫藍星,刀頭舔血的特種雇傭軍,而是趙國邊王的長子。
是長子,卻不是嫡子,比當今世子,早生了半月。
趙國,亦不是記憶中的趙國,而是另外一個時空的王朝。
雜糅的王朝似幾代古朝融合,但發展卻差的極遠,只政體相似。
邊王長子,落魄的長子,被他人不待見的張子。
這便是趙晉所面臨的情況。
他不是王妃所生,又偏長了世子半月,奪了長子的名頭,自小就不受待見。
兒時,母親被他人誣有疑心,又受牽連,被打入這偏殿之中,如同冷宮。
十數年如一日,他便在這偏殿長大,受盡凌辱,度日如年。
別說王宮內的貴人,便是她們身邊的宮人,都敢對其頤指氣使。
幾日前,原本健康壯碩的趙晉忽然病倒,甚是蹊蹺。
若說這其中無人動手腳,絕無可能。
如果不是他穿越而來,恐怕這邊王長子趙晉,早已是一命嗚呼了。
“晉兒……咳咳……你醒了!真醒了!咳……”
一只冰冷的手扶上了趙晉的額頭,他轉頭去看,卻見一面容憔悴,皮膚蠟黃的婦人正用手輕撫他的額頭,淚如泉涌。
“謝天謝地,孩子……你昏了三日,所有人都說……”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娘……娘……”
眼前這面容干瘦憔悴的女子,便是趙晉的娘親,寧夫人。
趙晉伸手,輕輕的抓住她的手腕,入手微涼,心中更涼。
干瘦,沒有常人身上的溫熱,孱弱。
多年的操磨,已讓她變成如此樣子,似風中殘燭。
趙晉依稀記得,兒時的寧夫人,是如何的光彩奪目,風華絕代。
而現在,哪里有往日的風華,剛至不惑之年,身上卻帶幾分完全不符的遲暮之氣。
且她身子不好,患有頑疾,自進了這偏殿,這頑疾便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娘……你別擔心,我沒事。”
口中喚著這陌生的稱呼,趙晉心中卻涌出一陣暖意。
說起來,寧夫人有這般遭遇,怕和趙晉也有極大關系。
若他晚生幾日,沒了這長子的名頭,也不至于連累母親受這般苦難。
若他不是藩王之子,若他多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