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脫離岑家,但是卻也無法出手幫姚期然掩蓋罪名。
可岑謙頤萬萬沒有想到,真相比他所以為還要殘忍惡劣,而他身為丞相,卻縱容了岑家去維護這么一個畜生!
姚成玉的臉色是幾人里最為難看的。
他與姚期然的設想是一樣的,以為楚肖幾人手中雖然有證據,但是應該不至于鐵證如山,畢竟已經過去了許久。
只要姚期然死纏爛打,總歸能夠有辦法脫身。
彼時,只要不是死罪,姚成玉就有把握將姚期然弄出來,也有把握將姚家摘出來。
誰知道,居然還有人看到了全程?!
公堂上的眾人,還顧忌著公堂的紀律,外面的百姓卻少了幾分顧慮。
“什么?這也太可惡了些。”
“這些貴人,根本就沒把我們這些老百姓的命放在眼里,我們這些人,在他們眼中,和螻蟻有什么區別?”
“此等惡人,必須要嚴懲!否則,這是要六月飛雪啊!”
崔農眼睛發紅,本想直接沖過去對姚期然下手,但是聽到趙晉的話后,脖子一轉,直直地瞪著崔金鑫。
“你繼續說!”
崔金鑫與崔農對視了一眼,被崔農現在可怖的模樣,嚇得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當時崔老爹的妻子,看到,看到崔老爹這副模樣,急壞了,不斷地掙扎,而姚期然,見,見契約已經到手,就命人松開了她們二人。”
慢慢地,崔金鑫說話利索了起來,“在崔家小妹二人撲上去后,崔老爹的妻子看到崔老爹的奄奄一息的樣子,對姚期然破口大罵。”
“姚期然惱怒不已,竟然……”崔金鑫的嘴唇抖了抖,“竟然讓人又打他們。”
“崔老爹和妻子都被打得奄奄一息,而崔家小妹……”
崔金鑫雙目升騰起怒火,“姚期然看到崔家小妹貌美,起了歹意,命人擄了崔家小妹走。”
“當時我經過,躲在房子外面,從窗口看到了這一幕,但是,我草民當時太害怕了,生怕會惹禍上身,沒敢出聲,也沒敢進去幫忙。”
崔金鑫整個人幾乎匍匐在地,旁邊的李氏不斷拍著他的后背,無聲地安慰他。
“等人走之后,我進去看,他們,他們已經沒氣了。”
崔農眼睛通紅,他死死拉住崔金鑫的衣服,聲音沙啞,還帶著哭腔,“你當時為什么不叫人,為什么不幫幫他們啊?!”
“我,我……”崔金鑫嘴唇嚅動,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么?
歸根結底,不過是當時的他太過懦弱,生怕他幫忙了,讓姚期然懷恨在心,連累了一家老小。
趙晉目光有些澀然。
封建皇權時代,世家大族也好,官員也罷,都是一座座山壓在老百姓的身上,他們不敢反抗,甚至不敢互相幫忙。
因為,人命太賤了。
整個趙國上下,崔農不是第一個人,也不是最后一個。
甚至不知道有多少個崔農,還沒有被發現,有多少個姚期然,沒有被揪出來。
姚期然整個人都傻愣住了,他哪里想到,當時居然還有人看到了全程?
旁邊的李氏也小聲道:“民婦當時離得也近,姚期然等人出來后,民婦聽到他們的交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