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不停地發出“嚓嚓”聲響。
這原本也是白噪音的一種,能讓進行心理治療的一方心情平靜,有助于治療的順利進行。
但是現在,謝昭只覺得這是他生命的倒計時。
疏導室內的場景不像耶爾想象中那樣,是一派和諧的心理治療過程。
相反,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一切白噪音柔光燈都被關上,整個房間暗沉而封閉。
主治醫師被趕到一邊瑟瑟發抖,而應該被治療的病患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和謝家最為頂頭的家主打著加密通訊。
謝昭偷偷往那邊瞥了一眼,發現平時威嚴無比的家主,正小心翼翼地揣測對面雌蟲的說話意圖,額頭上的冷汗擦了又擦。
“是是是好的好的我會盡快去辦。”
沒想到,您這么濃眉大眼的,居然在外面做別的雌蟲的狗腿子。
腹誹間,謝昭抬頭,對上西澤漫不經心掃過來的視線,呼吸一窒,立刻低下頭去,恨不得完全縮到沙發的陰影中去。
開玩笑開玩笑。他默默道了個歉,還是您頂在前面吧,小輩實在遭不住。
“那您是想什么時候回來呢您手下的兵看起來都很焦躁,我怕”
豈止是焦躁,簡直快把整個軍部都掀了,軍規犯了就罰罰了又犯,甚至于有幾次上將的辦公室也被砸個稀巴爛,弄得蟲心惶惶,沒有一天是安寧的。
西澤正在查看傳過來的最新資料,聞言掀起眼簾,掃了投影中的雌蟲一眼,聲音平靜卻不容置喙,“不急。”
“啊是是是,不急不急,您在那邊好休養身體,再回來主持大局也不遲”
謝家的家主又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試探著問道。
“您的副官,那位白副官,聽說被安托針對了,您犧牲呸呸呸離開不久后就被發配垃圾星了。”
“上將有聯系上他了嗎”
西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把蟲看得冷汗涔涔,仍然是無法揣摩深不可測的平靜,“做好你自己的事。”
“是是,抱歉。”
這個通訊打了足足幾個小時,直到西澤瞥了眼墻上的掛鐘,伸手關閉了資料頁面。
“暫時就到這里。”
投影熄滅,疏導室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坐在沙發上的軍雌沒有抬頭,修長的手指將光腦轉過幾圈,熟練地將上面的痕跡消抹掉。
謝昭小心地從角落處出來,遠遠站在沙發另一頭。
“還有小半個小時,你、您需要做個正經心理輔導嗎”
西澤眼睛都不抬一下,“不用,照常開藥吧。”
“但是,您的創后應激真的挺嚴重的。”
謝昭糾結片刻,醫生的職業素養還是戰勝了畏懼。
“放任下去的話也許會提前引發精神力暴動”
“謝謝,但是不用了。”
謝昭被他油鹽不進的冷硬噎住。
果然軍雌就是不討蟲喜歡一點不愛惜自己就算了,還不聽醫囑一意孤行,遲早要被他們氣死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給這個雌蟲一點顏色看看
“但是我看耶爾閣下還挺在意的,他是真的希望您能好起來,所以還是盡量配合治療吧”
提到耶爾,剛才還愛搭不理的軍雌動作一頓,將手里的光腦扔到了茶幾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