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他就是想要看到沈知意離開自己,以此來證明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沈知意的愛,所以才千方百計地想要逼人離開。
沒能夠得到任何回答,剛才的風卻停了。樹葉不再發出好聽的沙沙作響,只有雨滴打在上面的聲音。
原平苦笑一聲“媽媽,連你也在怪我嗎”
現在的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錯的,而且錯得離譜。
讓沈知意配在他身邊,就等于把對方和他這個命不久矣的人緊緊綁在了一起。
自于秀離開,原平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離開,痛苦的只會是剩下的人。他自己一個人輕輕松走了干凈,沈知意卻有可能要用剩下的一生來懲罰自己。
可和沈知意分開的每一刻,即使不去想母親臨死前的那些遺愿,就算他自己,也時時刻刻都在感受著一種割裂般的疼痛。
很多人都說,在一段感情里面,性格更加內斂的那一個,經常是更吃虧的那一方。
因為他們習慣了去隱藏自己的感情,不愿意大膽表達自己的愛意,所以在很多時候,會顯得一點都不深情,甚至感覺連和愛人分開也無所謂。
但其實他們比誰都要在乎。
原平比誰都要在乎沈知意。
就在原平跪在墓碑前沉默的時候,忽然感覺身上的雨滴消失不見,頭頂上多了一片庇蔭。
來人在原平身側跪下,寬大的黑色雨傘籠罩住原平,讓他不再被雨水浸泡著。
原平抬眼去看,沈知意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或許是因為天氣冷,還在外面加了一件薄羽絨外套。
原平沒說話,繼續看著漆黑的大理石墓碑。
他腦子一片空白,甚至都來不及去思考“沈知意為什么會在這里”這種問題,第一個念頭只是真好,今天天好冷啊,阿沈穿了外套,就不會感冒了。
原平的腦子過了一會兒才轉過彎來,側頭看著來人“你怎么來了”
沈知意在醫院有認識的朋友,于秀住進醫院之后他就跟對方打了招呼,只說是“我老公的媽媽”,所有的治療都要用最好的藥物。現在于秀去世,朋友自然也第一個通知了他。
他剛趕到醫院,便得知原平已經幫于秀辦理了出院手續。沒了醫院這個目的地,沈知意急得團團轉,不知道還能在哪里找到原平。
比起于秀的去世,沈知意更擔心的還是原平的狀況他知道原平一向孝順,于秀在的時候,即使對原平態度惡劣,他也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足以證明母親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現在于秀走了,自己又不在他的身邊沈知意自己都無法想象后果,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要趕快找到原平才行。
他心亂如麻,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想要來全市最大的一片公共墓地碰碰運氣。
幸好他還算幸運,今天掃墓的人并不多,原平的背影又顯眼,在一片人群中,沈知意一眼就找到了他。
沈知意看著原平面無表情的臉,和早已經濕透了的衣服,猜測他已經在這里跪了有一段時間了。
他擔心得不得了,又不能開口讓原平起來,只能解釋道“我聽到了消息阿平,你你還好嗎”
其實早有跡象原平知道,以自己交的那些醫療費,是肯定不足以在重癥監護室住那么多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