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看到這部文集的成品的別林斯基也是興奮不已,除了作序寫評論以外,別林斯基也是熱情地在向自己圈子里的人以及很多朋友宣傳這部文集,從而為這部文集的熱度和討論度又添了一把火。
當然,有人好奇、期待這部文集的同時,也就肯定有人對此感到不屑和不滿,乃至因為一些原因對這部文集心生敵意。
《祖國紀事》的發行商克拉耶夫斯基差不多就是如此。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件事其實跟克拉耶夫斯基關系不大,甚至還有益于克拉耶夫斯基,就比如他這一陣子一直在研究這部文集的宣傳方式,每次當他以為他已經弄明白了的時候,就總能發現一些新的東西。
這讓他感到大開眼界的同時,也已經開始琢磨如何將這些宣傳手段應用到自己的雜志上了
不過就算如此,隨著這部文集的聲勢越來越大,克拉耶夫斯基的心里面慢慢地也開始感到不舒服和不滿。
只因假如沒有這部文集的話,那么這上面出現的所有作品都理應會發到《祖國紀事》才是!
除了鼎鼎大名的索洛古勃伯爵和奧多耶夫斯基公爵等大作家的作品以外,那位米哈伊爾就更不能例外!
要知道,由于米哈伊爾最近這段時間幾乎把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這部文集上,所以他就再也沒有給《祖國紀事》供過稿了。
這就導致有相當一部分訂閱用戶都寫信來抱怨這件事,連帶著《祖國紀事》最近這兩期的訂閱量都波動了不少。
盡管克拉耶夫斯基依舊不肯承認一位作家能對自己的雜志產生多大的影響,但是最好的情況肯定還是他繼續供稿,雜志這邊也不會虧待他,他要是再寫上幾期,很有可能再將他的稿費提高一些呢!
要知道,對于他這樣的新人來說,這已經是絕佳的待遇了。
畢竟圣彼得堡有太多的年輕作者想將他們的作品投給《祖國紀事》了,為了能夠刊登甚至愿意分文不取。
在這種情況下,又怎么不能說他拿到的不是最好的待遇?
而像這樣愿意分文不取的年輕人,克拉耶夫斯基目前參加的這場聚會上就有一個。
總得來說,圣彼得堡的文人們各有各的圈子,很難說有誰是一家獨大,像是別林斯基,在他的圈子外,有許多作家甚至將他視為一位麻風病人,在街上碰見他都不愿同他打招呼,根本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不過這某種程度上或許也算是一件好事,因為文人里面有相當一部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既然有別林斯基他們這樣反對農奴制的進步作家,那么自然就有捧沙皇政府的臭腳,希望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的文人。
就比如此時圣彼得堡一位頗有名氣的作家布爾加林,“自然派”這個名字最初其實就是他對一批師法果戈理的青年作者的貶稱,只是后來經過了別林斯基的反復闡述,才讓這個名字成為俄羅斯早期現實主義派的別名。
更抽象的是,這哥們除了反對進步作家們以外,也是真成了秘密警察機關“第三廳”的特務,文學圈里有什么非常過激的言論,還真有可能會被他告上去充當證據。
只能說,有人上趕著想當狗是真的,“第三廳”巴不得有人當狗也是真的。
不過或許在布爾加林之類的人的想法里,他們可能真的是覺得自己在維護俄國的優良傳統和社會秩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