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韋特南戈省,索洛拉山谷,反抗軍總部。
胡安踩過泥濘的山徑,靴底沾著昨夜暴雨沖刷下來的泥土。幾十頂用芭蕉葉和防水布搭成的窩棚沿著山脊線排開,最近處的棚屋里傳出傷員壓抑的呻吟。
降雨意味著泥濘,也意味著政府軍的裝甲車暫時開不進環境復雜的盤山道——這是他們難得的喘息時間。
他嘆了口氣,轉身看向旁邊十幾位圍在一個罐頭旁邊,就著一點點肉汁享受玉米糊的戰士,問道:“藥這么快就用完了?”
一直跟著胡安的那位少年神色有些黯淡:“原本應該還有一些的,但‘地獄稅吏’先生給我們的越野車被炸毀了一輛,里面的物資也跟著沒了。”
想到跟著汽車一起葬身火海的同伴、藥品、食物和武器,他就有些難過。
特別是當他看到那些防彈衣被子彈撕碎的時候,更是心疼的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保下這些裝備。
這一次突圍回來了9個人,可是米爾頓給的那些裝備也在激烈的戰斗中損失了七八成,一仗就打掉了十幾萬美元!
剩下的9個人突圍回來,把剩余的物資分了分,但也是杯水車薪。
所有醫療用品半天就用光了,那些肉食罐頭也是十幾個人才能共享一份——還必須是在前線作戰的精銳戰士才有資格分。
胡安坐在了篝火旁邊,伸手拒絕了一位戰士端過來的,帶著肉塊的玉米糊:“你們吃,這些東西在馬拉坎鎮上我們都吃膩了。”
“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有一種感覺,我們昨天打的那場仗,有點奇怪。昨晚我和指揮部的人分析了一下,他們也認為有問題。”
少年一下急了:“哪里有問題?!”
“敵人一定有所準備,不然我們的損失不至于這么慘重。”
少年更是驚愕:“敵人,為什么會有所準備?我們18個人里面肯定沒有內鬼,因為我們連通訊設備都沒有!一路上我們也隱藏的很好。”
說到這里,少年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你是說,那個小鎮?!”
“是的。”胡安點了點頭,“我們推測,‘地獄稅吏’因為剛掌握小鎮時間還不夠長久,還有一些敵人的殘余勢力沒有清除。”
“那我們要趕緊通知他啊!”
那場突圍戰斗中,身上那件防彈衣幫少年擋下了足足4次致命的槍線,從此之后,這個少年便對米爾頓產生了無窮的敬意和感激。
要知道內部出現問題可不是小事,反抗軍曾經的一次大潰敗,就是因為內部出現了叛徒。
如果米爾頓不趕緊處理,很可能會演變成大問題。
“我相信‘地獄稅吏’意識到了。”胡安搖搖頭,回想著昨天的通話細節,“他的態度,顯然是意識到了我們的傷亡不對勁。”
“希望他能成功吧……這是我們難得的盟友。”
說完米爾頓的事情,胡安看向其他戰士,抬高了一點聲音:“兄弟們,我知道最近的日子很艱難,但是請相信我,黎明馬上就要到來了,你們眼前的食物就是鐵證。”
“我們遇到了朋友,他很有潛力,還有渠道弄到很多很多的好東西……但,他只是一顆星星之火,而且四面皆敵,隨便一吹就會熄滅。”
“而我們不能再坐視著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指揮部決定,接下來的戰線要做出一點調整。”
“今天開始,我們的重點要放在南邊,我們要打穿政府軍的防線,想盡一切辦法和我們的朋友完成接壤!”
“任務很艱難,死傷會很慘重……但這條路通向勝利,最終的勝利。”
“……”
……
與此同時,萊曼的檢查站。
在辦公室中,萊曼臉色鐵青的聽著電話,連手都忍不住的在顫抖,活像得了帕金森。
電話那頭,一向自詡高人一等,有紳士風范,至少在外人面前這么表現的洛佩斯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