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老馬識途一樣,老年人也有一種直覺。
他心頭總是縈繞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老向導走到了布魯托的家門口。
那是一棟有些破爛的舊房子,門口沒有什么打理過的痕跡,長了一些布魯托隨手種的破野菜和雜草。
院子里里的木門開著,老向導隨意推開,高聲的喊,“嘿!布魯托!我的老伙計!出來,我給你帶吃的了。”
通常這個時候,布魯托就會推門出來,然后兩個老家伙互相笑著拍拍對方。
然而老向導喊了幾聲都不見布魯托。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就摸了摸還滾燙著的卷餅,想著難道是布魯托出門了?
要知道布魯托停止帶旅游團的時間比他還要早,就在幾年前的某一天,布魯托突然就說以后不會再帶任何旅客進榆林。
當時老向導還在疑惑為什么,但他后來也只是覺得布魯托可能是累了,便也沒有再多問什么。
其實這里面是有疑點的,比方說布魯托宣布的時間太過于突然,又比方說布魯托自從不再出入雨林之后,就基本上深居簡出,不怎么出家門。
老向導以前還想著布魯托,會不會覺得悶得慌,偶爾還會邀請布魯托去家里吃飯,但全都被布魯托拒絕了。
因此老向導看著沒有應聲出現的布魯托,難免心里嘀咕。
他一邊嘟嘟囔囔的道,“布魯托,你這老家伙是轉性了?有朝一日還會自己出門了。”
然后一邊拎著卷餅踩上臺階,準備進屋子。
屋子的門是關著的,老向導抬手準備敲門,手剛落下去,只輕輕一下,門竟然開了。
“吱嘎——”
一聲輕響,門本身就沒有鎖,就被老向導那樣無意的推開了。
就在那一瞬間,老向導的內心突然閃過一絲極大的驚恐,他后背寒毛豎起,直覺告訴他,似乎出事了。
他年邁的心臟開始蹦蹦跳起來,手上滾燙的卷餅似乎也熱的過分。
老向導推開門走進去,只見整個客廳都被翻得亂七八糟,所有的柜子門全都打開著,桌布和地毯滿地都是。
所有的能裝東西的瓷器都被摔碎,滿地的瓷片。
老向導不停的喊,“布魯托!該死的老家伙,是遇到賊了嗎?”
他抬頭,然后就看到了掛在墻上的獵槍。
他們這些行走在雨林里面的向導,都是兼職打獵的,畢竟靠山吃山。
因此老向導想也沒想的,就把墻上的獵槍摘下來,然后舉著槍緩緩走進半開著的臥室門口。
他像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身體隱藏在門框后面,一只手上端著槍,而慢慢的打開了臥室的門。
一瞬間,濃郁而腐敗的氣味兒直沖老向導的鼻子,他沒忍住,干嘔一下,然后看到了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場景。
血,整個屋子都是血。
就像是有一個人像氣球一樣被炸開了一樣,整個墻壁的天花板和四面墻上都是大片大片的粘稠血液,現在還沒有徹底氧化,那些血是暗紅色的,還混合著粘稠的人體碎片組織。
特別是天花板上的燈,一片一片的玻璃上全都是碎肉。
整個臥室的床上都是凌亂不堪的肢體,好像被切割成了一塊一塊,最詭異的是四肢和大腿是完整的,但是皮膚上從關節處到最下方,被劃開了一條整齊的口子。
像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