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鵝聞到香味,從林中竄了出來,驚動了一直在下意識前后動彈的戴升高,戴升高如大夢初醒,失笑道:“腹中空空如也,此法果然不俗。”
兩人一鵝圍坐而食,戴升高談些修行界的奇聞逸事,又或是請教幾個《陰陽經》中的疑難,一頓飯吃得甚是熱鬧。
如此過了三日,戴升高將經書放下,嘆了口氣,道:“此中之道,奧義無窮,不可多看,否則沉溺而不可自拔也。”
劉小樓問:“前輩不看了?”
戴升高道:“三日之功,所學足矣,且此道不可只是埋首于經義,須得......嗯......歷練......”
劉小樓指點道:“老師在時,常往烏巢鎮頭條巷歷練,老師曾言,巷口那位晴姐,雖未學此經,但無師自通,往來之間相得益彰,頗具神妙。”
戴升高喜道:“那敢情好,嗯,小樓,我便下山,不再打擾了。”
戴升高離去后,劉小樓也到了修行的關鍵時刻,隨著最后一塊靈石消耗殆盡,天泉穴關終于被撬開了口子,真元洶涌而入,積養于天泉元池之中。
第二穴,終于告破!
掐指一算,離衛鴻卿約定的十一月初一還剩三天,應當動身了。
他這些天也在思索,究竟去不去赴約,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去一趟。不是為了那根老參,當然也不光是為了有可能的那樁“買賣”,關鍵是,那是衛鴻卿的邀請,無論如何,他是自己唯一的好友啊,除了他,也沒人愿意坑自己了
大白鵝站在柴扉前,昂著脖子目送劉小樓,嘎嘎叫喚著。
劉小樓捋了捋它頭上的鵝毛:“守好家,跟外面見了什么好東西,別萬事不顧的帶回來,得分人,懂么?”
初冬將至,烏巢河水位下降了許多,撐竹排下山時,很多地方都比較費勁,折騰到月上樹梢,才匯入下游,順河而下,一夜遠渡百五十里,在烏巢河向南折拐的河灣處登岸。
這里距天門坊尚有七、八十里,需要翻過武陵山。聽說武陵山山勢險峻、崖壁陡峭,可不是烏龍山那種緩慢起伏的山勢可比,其中不僅毒蟲猛獸眾多,更有賊人出沒。
但此山南北綿延,若是繞行的話,要多出近兩百里路來,太過費事,劉小樓最近修為勇猛精進,自忖應該沒什么大問題,在山下稍作調息,也不管天色未明,豪興大發,趁夜登山。
這是他頭一次進入武陵山,剛翻過一座小山頭,眼前便出現了一條深澗。澗深二十余丈,月光下,澗水泛著粼粼波光,看上去并不深。兩邊都看不到頭,若是繞行,不知要繞多遠。
離對面的山頭也就是十來丈遠近,最近處那棵橫生在山頭的老松向著自己這邊斜垂下來,估計都不到十丈遠。但就是這點距離,卻讓煉氣三層的劉小樓無法逾越,只能望而興嘆。
就算老師還在,也過不去吧?也不知筑基之后,能否一躍而過?
左右看了看,沒有一棵樹長到十丈那么高,所以搭橋什么的,實在不方便。
最方便的辦法,就是直上直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