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錘子敲在里貝里心上:“他今天就來布洛涅,我下午走之前來得及引薦你。”
“要么你現在跟我走,要么你就去一家法甲球隊試試能不能把我干掉,要么繼續在這里當你的野球皇帝。”
他聳聳肩,語氣輕佻:“選擇權在你,老友。”
場邊那個穿著廉價11號球衣的少年突然喊道:“弗蘭克,去啊!”
這聲呼喊像打開了閘門,其他少年也跟著起哄:“對啊!去啊!”
當那個11號少年怯生生遞來足球時,羅伊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里貝里瞥了一眼,發現羅伊簽名時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顯然很享受這種被崇拜的感覺。
羅伊不再廢話,轉身就走。
他的背影挺拔而冷漠,仿佛篤定里貝里會跟上來。
就在羅伊即將走出球場時,他聽見身后傳來皮球狠狠擊中金屬網的悶響——那是里貝里發泄般的怒射。
獨狼最恨施舍,但更怕激將。
羅伊的手機震動,他接通,是助教讓-佩蒂特:“我已經到布洛涅了,你說的那個小子在哪?”
羅伊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等著吧,他馬上就來。”
球場中央,里貝里盯著自己的球鞋,呼吸漸漸平復。
他抬頭,望向羅伊遠去的方向,眼神里的憤怒逐漸被某種更復雜的情緒取代。
“媽的.”他低聲咒罵一句,卻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背包。
2003年6月9日,癸未年,戊午月,癸丑日。
宜引援,水土相生,利簽約新秀,主貴人扶持。
宜喬遷,丑土為金庫,搬遷得財。
6月10日,巴黎街頭。
羅伊的車緩緩駛過大街,車窗外的巴黎呈現出種奇異的割裂感。
罷工的痕跡無處不在——街角的垃圾桶堆成了小山,無人清理;地鐵站口貼著“服務暫停”的告示,幾個戴紅袖章的工人正分發傳單;咖啡館的電視里滾動播放著工會領袖的演講,而露天座上的顧客們只是聳聳肩,繼續啜飲著濃縮咖啡。
這個夏天,巴黎是不平靜的,除了接踵而來的世乒賽、法網和聯合會杯賽外,由于對法國政府改革退休制度強烈不滿,法國民眾近半個月來不斷舉行罷工和游行示威,法國媒體紛紛希望,足球能讓國民們回到理智中。
車載收音機里傳來脫口秀演員的調侃:“我們罷工,你們踢球,最后都是法蘭西贏。”
但聯合會杯的到來,讓這座躁動的城市又平添了幾分荒誕的熱鬧。
公交站的海報被涂鴉覆蓋,但旁邊新貼上的法國隊海報卻完好無損。
幾個穿著高盧雄雞球衣的年輕人舉著“罷工繼續,冠軍降臨!”的標語走過,羅伊搖下車窗,捕捉到他們的爭論:
“98年罷工我們奪冠了,這次必須延續傳統!”
“可機場罷工會影響球隊航班吧?”
“蠢貨,上次飛行員罷工不也沒耽誤齊祖進球?”
“可這次齊祖不在!”
“無所謂,亨利和羅伊會出手!”
1998年世界杯賽前,法國也曾爆發了聲勢浩大的罷工行為,其中飛行員的大罷工一度威脅到世界杯賽各賽場運輸問題。
迷信的球迷認為,上次罷工我們可以奪冠,這次罷一罷也許好運重來呢?
除了法國隊外,土耳其隊和喀麥隆隊也將享受到主場的樂趣,土、喀移民在法國的勢力龐大,而大批土耳其人已趕赴法國。
同時,由于土耳其是法國之外唯一的歐洲代表。
君士坦丁堡怎么就不算歐洲呢?
轉角處,三個穿著土耳其隊服的青年正用粉筆在人行道上畫出國旗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