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完成所有工作,推開書房門時,一陣松木的清香撲面而來。
客廳中央立著一棵足有兩米高的圣誕樹——那是他十天前特意從挪威空運來的,針葉上還帶著北歐森林特有的冷冽氣息。
杜晨正踮著腳站在小板凳上,小心翼翼地給樹梢澆水。
晨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挽起的發梢上,水壺噴出的水霧在光線里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她聽見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再澆三天就不會掉針了,新鮮砍伐的云杉能撐到新年。”
羅伊靠在門框上,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這個月第一次見面。
這個荷蘭女孩記得他所有生活習慣,卻從不過問他滿世界飛的行程。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但至少不令人討厭。
就像他不過圣誕節,但有這棵提前半個月準備的圣誕樹,不過是他戀舊性格的一個注腳。
“中午想吃什么?”
他最終只是這樣問道,順手扶住了她搖晃的板凳。
羅滕總勸他趁著年輕多玩幾個超模,但比起刺激,他更習慣這種不必解釋的默契。
走到哪算哪吧,橫豎人生漫長。
“收拾一下,”他語氣溫和地說,“明天飛巴黎。”
杜晨正跪在圣誕樹前掛裝飾球,聞言轉過頭來。
她看到茶幾上攤開的行程表:《gq》封面拍攝、fifa2004游戲宣傳活動、迪奧男裝的代言簽約最上面還有個有趣的行程:在巴黎的酒店里看“歐洲足球先生(金球獎)頒獎典禮”。
歐洲金球獎沒有舉辦傳統意義上的頒獎典禮。
在2010年之前一直保持低調的媒體公布模式,2010年后才與fifa合作舉辦典禮。
獎杯通常由《法國足球》在私下場合或球隊訓練基地交給獲獎者。
“要去幾天?”她問,手指摩挲著一個玻璃球。
“三天。”
“平安夜前回來。”
“如果亨利或齊祖得獎,不去參加慶祝活動嗎?”杜晨問道。
羅伊搖搖頭:“今年得獎的是.我猜是內德維德。”
杜晨點點頭,繼續裝飾圣誕樹。
她知道羅伊從不說多余的話——他說“露個臉”,就意味著不會參加頒獎后的晚宴;他說“平安夜前回來”,就是承諾會趕回來過圣誕節。
午后的陽光斜照進客廳,杜晨正盤腿坐在地毯上,面前鋪著一摞燙金邊的圣誕賀卡。
她咬著筆帽,正在模仿羅伊潦草又隨性的筆跡寫著:“toludovic(給盧多維奇)——新的一年贏下那該死的冠軍吧。圣誕快樂,混蛋。”
旁邊寫好的一封則是:“(尊敬的德尚先生及夫人)”
杜晨接著寫“tothieryhenry(致蒂埃里-亨利先生)”的正式稱謂,旁邊還擺著兩張準備寫給齊內丁-齊達內的賀卡。
一張給他在皇馬的地址,一張寄往他在馬賽的度假別墅。
“嘿,”羅伊笑著,緩緩抽走她手中的鋼筆,在“亨利先生”上劃了道粗線,“我只會管那家伙叫‘該死的倫敦佬’,或者頂多喊他蒂埃里。”
杜晨笑著搶回鋼筆:“那齊達內的賀卡呢?也要改成‘馬賽禿頭佬’嗎?”
“那倒不必,”羅伊已經走到玄關,邊系鞋帶邊回頭說。
羅伊開車前往路易二世球場。
把車停在球員專用車位,刷指紋進了訓練中心的后門。
穿過幾條熟悉的走廊,拐進標著“多功能館”的側廳。
推開厚重的隔音門,印著紅白王冠徽章的柚木地板上,羅文正跟著私教練習三步上籃。
羅伊選路易二世球場的籃球館,既方便自己訓練后順路照看弟弟,又能用頂級設施和隱私保護為羅文提供最好的成長環境。
同時故意讓弟弟在頂級場館訓練,潛移默化培養他的職業意識——想一直在頂級球館打球就得加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