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場更衣室。
卡西利亞斯用毛巾擦著汗,聲音低沉:“那個羅伊.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判斷他的射門角度。”
薩爾加多喘著氣搖頭:“麥孔和埃弗拉一直在套邊,我們邊路完全被壓住了。”
古蒂:“他們中場三個人全在跑,佩德雷蒂和伯納迪像瘋狗一樣逼搶,我們根本出不了球。”
貝克漢姆沉默地系著鞋帶,手指微微發抖。
羅伊的幾次突破讓他疲于奔命,奔襲之后的內切更是讓他回追不及。
他坐在角落,臉色陰沉:“莫倫特斯是不是太了解你們了,每次傳中他都卡在埃爾格拉前面。”
勞爾嘆了口氣:“莫羅還好說,是他們兩翼反擊太快了,我們壓上之后根本回不來。”
齊達內靠在更衣室的墻壁上,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我和羅伊在國家隊訓練時就領教過他的厲害。那孩子的技術特點太特別了,他啟動時總喜歡用右腳外撥,可當你重心剛移動,他立刻就能換成左腳扣球變向。最要命的是他的平衡感,你們看到上半場那次突破了嗎?明明已經失去重心了,他硬是靠腰腹力量把球救了回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更衣室里的隊友:“而且你們發現沒有?他帶球時雖然總是低著頭,但對場上空檔的感知簡直是與生俱來的。每次突到禁區線時,他都會故意放慢節奏,就等著防守球員貿然出腳”
古蒂忍不住打斷:“那我們該怎么限制他?”
齊達內有些無奈:“說實話,面對這樣的球員,要么在他啟動前就果斷犯規,要么就只能希望他今天狀態不佳了。畢竟在法國隊訓練時,連馬克萊萊都經常被他晃得狼狽不堪。”
沒人說出口的是。
摩納哥的戰術并不復雜,但他們的跑動、對抗和反擊效率,讓皇馬引以為傲的巨星陣容顯得笨重而遲緩。
奎羅斯敲了敲戰術板,聲音沙啞:“下半場,古蒂回撤到后腰位置,固定在那里,貝克漢姆也別太壓上,我們必須限制羅伊的內切”
更衣室里的空氣沉重得幾乎凝固。
奎羅斯的戰術講解剛說到一半,聲音就卡在了喉嚨里。
他低頭看著戰術板上自己畫的箭頭,突然意識到更衣室里安靜得可怕。
沒有人在記筆記,沒有人提問,甚至連慣常的咳嗽聲都沒有。
最讓奎羅斯如芒在背的是齊達內的眼神。
法國人只是平靜地看著他,但那雙眼睛里分明寫著:“你這個葡萄牙人,懂什么歐冠淘汰賽?”
德尚站在更衣室門口,聲音像炸雷一樣砸在每個人頭上:
“聽著!下半場給我把油門踩到底!就當對面是法乙的沙托魯!別管什么皇馬不皇馬!他們肯定要拼命進球——那我們就比他們進得更多!在伯納烏想靠防守偷勝利?門都沒有!要么我們轟開他們的球門,要么被他們轟成篩子!沒有第三條路!”
他一把拉開門,通道里的燈光像劍一樣刺進來:
“現在,都給我上戰場去!”
球員通道的燈光刺眼,兩隊人馬再度踏上草皮時,伯納烏的聲浪像海嘯般壓了下來。
八萬人的吼聲震得草皮都在發顫,白圍巾在看臺上翻飛。
西班牙解說員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卻還在嘶吼:“看看這些白衣戰士!1956年我們逆轉蘭斯!1998年我們碾碎尤文圖斯!現在不過是1-2!記住勞爾對曼聯的腳后跟!記住卡洛斯的雷霆任意球!伯納烏的夜晚從來都屬于逆轉!”
伯納烏的看臺上,皇馬球迷們交頭接耳,目光都聚焦在羅伊身上。
南看臺的老球迷馬諾洛啐了一口:“這小子是卡斯蒂亞青訓出來的,現在倒是對我們張牙舞爪!”
他指著場上正在熱身的羅伊,“看看他進球后那個囂張的慶祝動作,簡直是個白眼狼!”
旁邊戴著鴨舌帽的中年人冷笑:“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當年勞爾首秀時多謙遜,進球后都是雙手指天。這種狂妄小子就該讓卡洛斯給他幾腳狠的!”
但南看臺幾個年輕球迷卻爭論起來:“你們沒看見他那個速度和變向嗎?比羅尼還快!”
“就是!這才叫有血性!”
年輕球迷阿爾瓦羅激動地拍著欄桿,“你們看看他那股狠勁,完全就是皇馬該有的氣質!要是當初沒放走他,現在跟著勞爾學兩年,等隊長退役了,7號球衣就該是他的!”
旁邊戴著眼鏡的大學生何塞推了推鏡框:“沒錯,勞爾27歲了,總得有人接班。這小子今天雖然狂了點,但你們看他那個突破,這哪是踢球?簡直是把華尼托的靈魂塞進了羅納爾多的身體!那種不要命的沖鋒勁頭,活脫脫就是伯納烏草皮里長出來的野馬!”
前排的老球迷聞言猛地轉身,雪茄煙灰抖落在褲腿上:“放屁!華尼托精神是穿著白襯衫拼命!這小子穿著摩納哥紅白條,沖起來跟斗牛似的,分明是在挑釁馬德里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