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久利和羅伊時,大公親手為他們別上四等軍官級的銀質徽章。
“你是一個優秀的隊長。”他將勛章別在久利的胸前。
“為了你們的進球,”大公輕輕拍了拍羅伊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期許的光芒。
他停頓片刻,聲音壓低了幾分:“我們彼此銘記,無論你將來走到哪里,偉大的旅程都是從這里開始的。”
羅伊低頭看著胸前的勛章,微笑道:“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在摩納哥的時光。”
大公的目光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個19歲少年未來捧起更多獎杯的模樣。
“摩納哥永遠是你的家,”他最后說道,手指在羅伊的勛章上輕輕一彈,“但世界在等著你。”
最后,大公走到德尚面前,將指揮官級的綬帶掛在這位少帥脖子上。
“教練的勛章,”他說,“總是最沉的。”
更衣室重新喧鬧起來時,羅伊發現自己的勛章和金牌纏在了一起。
他正想解開,卻被莫倫特斯一把摟住:“別急,以后你還會拿到更重的。”
他壓低聲音,“說真的,要不要跟我回馬德里?”
羅伊微笑:“莫倫,今晚不談足球好吧。”
他無奈地笑了笑。
莫倫特斯盯著他看了幾秒,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更衣室的狂歡持續。
羅伊背靠著更衣柜,手里攥著半瓶香檳。
埃弗拉把歐冠獎杯倒扣在自己頭上,香檳順著他赤裸的胸膛滴到地板上。
麥孔只穿著內褲,精瘦的身軀隨著桑巴節奏扭動,腳邊堆著濕透的球衣。
卡尼吉亞靠在更衣柜上,雪茄的煙霧模糊了他滿足的臉,這個實現歐冠出場夢想的老將,決定拒絕下賽季卡塔爾球隊的邀約,準備正式退役。
角落里,加拉多對著電話用西班牙語哽咽著:“媽媽,我們真的做到了.”
久利正用牙咬開第七瓶香檳,噴涌而出的酒液濺在天花板上,像下了一場金色的雨。
淋浴間的水聲、隊友的吼叫聲、香檳瓶砸在地上的碎裂聲——所有的聲音混在一起,像一首跑調的歌。
羅伊忽然笑了,把剩下的香檳一飲而盡。
這樣的夜晚,他知道再也不會有了。
夜幕下的蓋爾森基興依然沸騰。
街道上擠滿了狂歡的摩納哥球迷,他們肩搭著肩,踩著凌亂的舞步,把啤酒灑得到處都是。
有人扯著嗓子唱起跑調的歌,其他人立刻跟著吼起來,歌詞含混不清,但調子越唱越響。
幾個小伙子干脆跳上了路邊的長椅,紅白圍巾在夜風里甩得像旗幟,啤酒杯碰在一起,泡沫濺到周圍人的臉上,引來一陣大笑。
還有人掏出煙火棒,火星噼里啪啦地竄上半空,照亮了一張張通紅的臉。
而德國警察們手扶警棍,在狂歡的人群外圍站成一圈。
他們的熒光背心在夜色中格外扎眼,警惕的目光掃過每一個揮舞酒瓶的球迷。
每當有喝醉的球迷踉蹌著靠近警戒線,警察就會上前半步,用結實的臂膀把人擋回歡慶的人潮中。
當球隊大巴緩緩駛出傲赴沙爾克球場時,守在路障外的數百名球迷突然爆發出歡呼。
球迷們漲紅著臉,青筋暴起地吼著“摩納哥!冠軍!”,嘶啞的喊聲混著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刺破夜空。
后排的小姑娘騎在父親肩頭,奶聲奶氣地跟著喊“羅伊!羅伊!”,很快被淹沒在男人們震耳欲聾的隊歌聲里。
羅伊透過起霧的車窗,看見幾個穿著他10號球衣的少年正追著大巴奔跑。
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道道流動的旗幟。
大巴緩緩駛離喧囂的球場,拐上了通往酒店的高速公路。
車窗外的霓虹燈在夜色中流淌,但球迷們嘶啞的“allezmonaco!”仍隱約可聞,像潮水般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