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喧囂漸漸平息時,已是深夜。
球員們三三兩兩走向大巴,背包里塞著濕漉漉的球衣。
巴特斯最后一個登上臺階,身后傳來球迷沙啞的喊聲:“法比安!你是最屌的門將”
他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用力豎起大拇指。
大巴車門“嗤”地關閉,緩緩啟動,碾過減速帶駛向里斯本的燈火。
窗外還有不肯散去的球迷追著車跑,直到尾燈消失在轉角。
只留下球場外墻上的電子記分牌還亮著3-1的比分。
法國隊下榻在里斯本市區外約25公里的辛特拉山區佩納龍加度假酒店。
淋浴房的水汽在玻璃上凝成細流,cd播放器的綠燈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揚聲器里傳出披頭士《yesterday》的吉他前奏,幾個音符被水流聲蓋得模糊。
花灑的水流順著羅伊184公分的挺拔身軀傾瀉而下。
他仰頭閉眼,黑發濕漉漉貼在額前,水珠從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到起伏的胸肌上。
修長的手指抹過肩膀時,繃緊的肱二頭肌在蒸汽中泛著水光。
“nowitlooksasthoughthey'reheretostay(如今煩惱似乎揮之不去.)”
他仰起頭,讓熱水沖過疲憊的面容。
透過朦朧的水霧,隱約可見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黑眸中閃爍著勝利后的釋然。
羅伊用毛巾擦干頭發,隨手把浴巾往腰間一系。
水珠還掛在鎖骨上,他就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媽,踢完了贏了,3-1。”
他靠在窗邊,手指撥弄著浴巾的邊角,“沒受傷,放心。”
電話那頭傳來陳蘭的笑聲,他嘴角也跟著揚了揚,“羅文和羅米睡了沒?”
窗外,辛特拉山的輪廓在夜色里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他頓了頓,聲音輕下來:“.我愛你們。”
翌日清晨,羅伊切著盤中的煎香腸,抬頭瞥見餐廳壁掛電視正播放早間新聞。
葡萄牙電視臺的女主播播報:“昨夜里斯本警方再次驅逐一名英格蘭球迷”
畫面切到監控錄像,一個金發男子掄起酒瓶就朝一群穿著法國隊服的球迷砸去。
“阿蘭-沃克,29歲,英甲斯托克城球迷,曾因足球暴力被英國限制出境但是該懲罰截止到2004年歐洲杯前夕到期,使得沃克自由來到葡萄牙”
羅伊的叉子在瓷盤上劃出輕響,鄰桌的維埃拉也放下咖啡杯。
鏡頭轉到法庭現場,法官正在宣判:“.12個月監禁緩期執行,罰款2000歐元”
字幕滾動顯示英國同行已經致電葡萄牙警方,一部分被禁止離境的英格蘭足球流氓,已經秘密潛入了葡萄牙。
警察正在全力追捕這伙足球流氓。
服務員來添橙汁時,電視里正播放英國警方駐葡萄牙的高級官員采訪:“收到禁令的球迷中,有97%的人已經將他們的護照上繳警方。但仍然有大約150人沒有上繳。”
“歐足聯強調,若騷亂持續,英格蘭隊可能面臨除名.”
羅伊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抬頭看見亨利端著咖啡杯走過來。
“嘰里咕嚕說什么呢?”
亨利皺著眉頭看向電視。
“英國足球流氓的事,說還有一百多人可能混進來了,歐足聯警告要取消英格蘭隊資格。”
“哈!去年在白鹿巷那場球之后,四個醉醺醺的熱刺球迷在停車場堵我,其中一個還舉著折疊椅。”
他模仿著對方蹣跚的步伐,故意粗著嗓子:“法國佬!滾回巴黎去!”
“我說.先生們,你們認錯人了,我是阿森納的。”
“結果那蠢貨真愣住了,轉頭問同伙:‘他說啥?’”
餐廳里爆發出笑聲,連隔壁桌的加拉斯都嗆了一口橙汁。
羅伊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太了解亨利了,這家伙十句話里有八句都在吹牛。
這段時間以來,羅伊每天的生活幾乎都圍繞著訓練、恢復展開。
早晨通常從一頓豐盛的早餐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