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
……
“爹,你認識直隸總督張存仁嗎?”
“十幾年前,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現在嘛,我是他的下級,能走到他案前匯報。”
“說說?”
“我在山海關做軍戶的時候,這位張總督張大人就已經是寧遠副將了,他在軍中以不怕死著稱,曾經一戰身中八箭。后來,跟著祖大壽投過來了。”
“你倆的關系怎么樣?”
“你也不看看我和人家差著多少級,能有啥關系?不是,你問這個干嘛?”
“宮宴的時候,我瞅著他瞧我的眼神不對。”
“你要搞他?”
“沒~就是問問。不過,如果他不聽話,說不定我就真要搞下他。”
蔣青云說的輕描淡寫。
蔣忠誠聽得后背發冷,震驚的說不出話了。乖乖,你口氣忒大,那可是位高權重的直隸總督啊。
什么都察院,分明是整人院嘛。
……
仿佛是聽到了老爹的心聲,蔣青云扭頭笑了笑,他不敢對老爹說太多,怕他接受不了。
這方面,娘就開明多了。
“老爺、少爺,夫人請你們回去。”
穿金戴銀的晚秋過來了,聲音很柔。
“什么事?”
“該吃飯了。”
大年初一的午餐,豐盛至極,難得的家庭滿員聚餐,家庭成員之間光是寒暄一輪,就要不少時間。
升官發財,天使蒞臨,圍坐在飯桌旁的所有人都掛滿笑容。
除了洪濤,她實在快樂不起來,無論是娘家境遇還是自身遭遇,都讓她對未來悲觀。
蔣青云只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全程便不曾再投去一眼。
孽緣
文氏注意到了,等酒過兩巡,她就低聲吩咐老媽子把大肚子的洪濤扶下去了。
……
午飯足足吃了2個時辰,無縫銜接上了當天的晚飯。這是古代富貴人家的標配。
外面鞭炮聲聲,歡聲笑語。
蔣青云喝得半醉,吩咐綠珠給自己來了碗醒酒湯。
突然間,他想出去透透氣。
“娘,我去下育嬰堂。”
“讓江南陪你去吧。”
“不必了,天黑路滑,我帶幾個護衛。”
前院,周倉、江北也喝得半醉,一聽少爺要出門,二話不說丟下酒杯拎著刀就跟上了。
胡同沒有路人,一行五六個人踩著路上的積雪,吱嘎吱嘎。
……
育嬰堂冷冷清清的佇立在那。
敲開門后,主事沈月很詫異。
“奴家拜見御史大人。”
“免了,今天伙食吃的什么?”
“炸醬面,大腌蘿卜,每人還有兩個白饃,孩子們吃的很滿足。”
清冷的月光下,蔣青云望著墻壁上那首自己親筆書寫的《春江花月夜》,恍如隔世。
詩、環境、心境,此時此刻終于對上了。
就是這種感覺!
蔣青云閉上眼睛,站在原地不動,他真的感覺到了時間、星星、宇宙、真理,以及永恒。
……
過了好一會,他睜開眼睛:
“江北,你騎馬去弄幾筐鞭炮,再多弄些點心糖果來。”
“是。”
“小小年紀,睡什么覺?把所有的人都給我轟起來,過年嘛,就該熬半宿。”
很快
沉寂被打破,歡笑、鞭炮、尖叫、瘋跑,鬧騰了半夜,也熱鬧了半夜。
……
待這幫孩子重新回到熱炕大通鋪,蔣青云拍了拍手里的花名冊:
“沈主事。”
“大人?”
“你做一下準備,南城育嬰堂規模太大,必須要分散安置,留下歲數小的,遷走歲數大的。我在京郊已選址三處,茲定于正月十五搬家,讓孩子們互相道個別,以后再遇就不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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