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云一邊嗑瓜子,一邊笑道:
“我的郡王爺,你的膽子怎么這么小?你這如履薄冰,每天自己嚇自己,會活不久的。朝廷排查也是在京城相關的這些人里頭排查。你爹遠在四川,誰敢去查?誰又能去查?”
吳應熊苦笑,飲茶。
望著他滿腹心思的模樣,蔣青云頗覺好笑。
“對了,你爹麾下有多少兵馬?”
“直屬軍隊6萬,其中騎兵2萬,步兵4萬。另外還有一些臨時節制的綠營兵,雜七雜八全加起來,總兵力接近8萬。”
“王爺真乃當世梟雄也。”
“何出此言?”
“平西王一人掌握的兵力就可抵三順王全部兵力,不是梟雄是什么?”
吳應熊略感得意。
老吳家祖訓:什么都是假的,軍隊才是真的。
……
不過,他表情沉痛:
“老兄,上次執行大縱深穿插戰術,關寧軍足足損失了小兩千精銳,父王心疼的嚎啕大哭,都是從遼東跟過來的老兄弟,打一個少一個。”
蔣青云表面平靜,實則竊喜。
才死了2000關寧軍而已。
按照自己的設想,南方要重現三國格局,清、明、吳,誰勢力最強就消耗誰,確保三方相對的勢均力敵。
“吳老弟,你倒是提醒了我,眼下有件事你必須立刻去辦。”
“什么事?”
“你速派心腹家人回川,告訴平西王,讓他催促李定國速速圍殲尼堪大軍。否則,兵部公文一到,尼堪調整部署,之前的情報就過時了。“
說著,蔣青云又拿出一份情報。
“這是湘、鄂、贛三省地方支應前線糧草的路線圖,我用左手畫的。”
吳應熊起身,拱手后火速離開。
次日傍晚,他派人送來了一箱珠寶。
蔣青云欣然笑納,沒錢寸步難行。
若是把一個組織比喻成一座房屋,物質是地基,理想是門窗,目標是框架,紀律是房梁,缺一不可。
成員是一塊塊磚頭。
當磚頭多到了一定程度,屋子就無懼風雨,無懼蛇蟲,無懼盜賊。
……
順治八年,十一月十一日。
子時已過。
錢糧胡同附近,一家四合院里還亮著燈。
溫暖的炕上
一對狗男女剛剛完成生命中最重要的大事,呼哧呼哧。
“我要回家了。”
“這么晚了,就別回了吧?”
“不行啊,我倆孩子還在家,萬一他們醒了找不到人,嚎起來驚擾了四鄰。”
“我送你回去。”
婦人嘴上說要走,可卻不愿起身,戀戀不舍的。
精瘦的票號大伙計常二望著屋頂,輕聲問道:“佐領大人有捎信回來嗎?”
“還沒,咋了?”
“等佐領大人得勝回朝,我就不能時常見到你了。”
“一月見一次面,咋樣?”
“不夠。”
“那就兩次。”
“謝福晉賞。”
“死鬼,你們山西人就是會玩。”
啵
女的心花怒放,主動在常二臉頰上啄了一下,然后四處尋找不知被丟到哪兒了的肚兜。
……
胡同無人,只有風聲。
男的拎著燈籠,女的跟著一路快走,小半里路而已,一溜煙就到了。倆人都沒把所謂的宵禁制度放在心里。
剛走到胡同轉角,倆人嚇呆了。
家門口
倆孩子站在在那哇哇大哭,引來了一隊巡城兵丁詢問情況。
“額娘!”
孩子一聲喊。
“壞了,快走。”
反應過來的輕騎巡城隊立即截住了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