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王留步!”張雄猛地夾緊馬腹,戰馬嘶鳴著橫在那白馬羌王身前。
話說白馬羌王并非某位騎白馬的羌王,而是其人統領那支氐羌部落名喚白馬,在略陽上邽號為最盛,有戶口七八千落。
“你這魏狗又追來做甚?
“莫不是像剛那人一般,哭著求俺回去?
“還是說…想再射俺一箭?”
被認為是白馬羌王楊千萬,實際并不是的安定羌王楊條冷笑一下。
周圍羌騎哄笑聲驟然而起。
張雄神色一赧,愣了兩息后翻身下馬,奮力抱了一拳:“羌王,方才多有得罪,小子特來請罪!”
“滾!”楊條神色不屑往其人身上啐了一口,緊跟著奮手一鞭,抽向擋住他前路的那匹戰馬。
戰馬嘶鳴一聲,飛也似地往旁邊撲開十數步方才止住,眼神驚恐幽怨。
楊條則不再理會那位愣在原地近乎暴怒的年輕魏人,繼續拔馬前走。
然而行不數步,那位長相頗有幾分粗獷的年輕魏人再次沖上前來。
略顯雄渾的聲音此刻竟是近乎懇求起來:
“羌王有所不知!
“前些時日我與往天水去的天家使者有約,但凡來援,須有口令,否則不得開城!
“蜀寇猾虜,小子不得不防!
“街亭事關重大,若是陷于蜀寇之手,則隴右必然不保!
“今街亭存亡系于羌王一念!
“還請羌王念在與郭使君多年情誼份上,莫要與一小子置氣!”
“不是,你魏人隴右不保,關俺羌人甚事?”那位騎白馬的安定羌王一臉不可思議。
“隴右是魏人的,俺是羌王。
“隴右是漢人的,俺也是羌王。
“你魏國大將軍既然已死,這隴右如何能保?!
“俺幫你魏國,圖啥?
“當俺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滾!”
楊條繼續打馬前走。
“羌王!”張雄再次撲上前來,慷慨陳詞。
“大魏國運系于羌王一念!
“若羌王舉萬眾之力助我大魏肅清蜀寇,靖安西垂,將來未必不能像大魏吳王一般封王獲土,成為我大魏涼王!”
楊條聞言頓時皺眉,似乎在認真思考。
片刻后問道:“靜安洗吹,是啥子意思?”
張雄一愣,片刻后才恍惚道:
“保住隴右之意。”
楊條恍然,其后大怒不已:
“你是何人,大放厥詞!
“竟敢許諾什么大魏涼王!
“難道你是曹丕兒子不成?!”
張雄愕然,大氣不喘。
所謂“大魏涼王”不過是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信口胡謅。
只道羌人向來貪婪無道,當施以恩惠方可誘之。
再說了,他只說“未必不能”。
那是必然不能!
“羌王,我乃現下總督隴右軍事的大魏右將軍之子,張雄!
“今隴右之爭事關大魏國運,若羌王能助我大魏一臂之力,我必請求我父為羌王請一大功!
“羌王本就是王,倘能若南匈奴單于一般獲大魏天子冊封,隴右羌民必唯羌王馬首是瞻,歸心悅服!”
楊條神色微動:“你竟是張郃之子?”
“是!”張雄察覺到這白馬羌王楊千萬似乎有所意動,趕忙應聲。
沉默思索幾十息,楊條終于道:
“俺們羌人跟那匈奴賊不一樣。
“不在乎啥子冊封不冊封,俺們喜歡實際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