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坑坑洼洼的提子用來喂雞,正合適。
……
玄翼的所作所為,云清絮自然看不到。
她只能感覺到院子里的空氣,忽然冷下來,夏風吹過時,落到脖頸中,不僅沒有暖意,反而帶了絲絲寒涼。
有些不適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繼續剛才的話題,溫聲詢問霍千斛。
“千斛,今日還順利嗎?”
霍千斛苦笑一聲,語氣如常,“順利的。”
“那鏢局名叫鐵衣鏢局,在京中做了幾十年的營生了,云朝各地都有它的分支,閩南也有分部,安全可靠。”
“世家大族要押送什么貨物,京城的官員外出任職,京城貴女遠嫁他鄉,基本上都找這家鏢局。”
“一百個單子,九十九個都能安全送達,剩下那個,鏢局還會按照貨物價格的三倍進行賠償。”
“除了貴一些,沒有任何缺點。”
“鐵衣鏢局么……”
云清絮低喃著這個名字,腦海里閃過回憶。
她聽過這鏢局,與這鐵衣鏢局也有些淵源。
當初跟兄長一路北上進京,到河北一帶時,路過有一處名叫十八灣的丘陵之地。
此地群山環繞,官道狹窄,山里頭有許多落草為寇的土匪。
她跟兄長,一個文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貿然進山,只怕有去無回。
兄長便想著找個鏢局,跟在后頭,好平安抵達京城。
找來找去,找到了鐵衣鏢局的門下。
旁的都滿意,唯有一點,就是價格太貴,她與兄長囊中羞澀,實在支付不起銀子,準備換一家鏢局時,那護送這趟行鏢的隊長,最敬重讀書人,看在兄長進京趕考的份上,給他們免了一半的銀兩。
她與兄長自是感激不盡。
到京城后方知,她們路過十八灣時,山匪之間正好因為地盤之爭打了起來,鐵衣鏢局威名強悍,那群山匪不敢動手,等鐵衣鏢局的隊伍安然離開后,跟在他們身后的另兩個小鏢局,皆被山匪搶了,沒留一個活口。
若非當時那位郝大哥的一時善意,她與兄長……恐怕無法活著入京了。
那之后,兄長備了許多重禮,與那位郝大哥把酒言歡,成了兄弟……
這事兒,是兩三年前的事了。
不知不覺,竟過了那么久。
云清絮面上閃過一絲悵惘之色,“我們要多久才能到閩南?”
“剛剛你說只是……只是什么?”
霍千斛先回答她第一個問題,“到閩南要翻山越嶺,歷經幾千公里,最快也要半年。”
“鐵衣鏢局一年只往那邊發兩趟鏢,一趟是春日,已經錯過了,一趟,便是下個月這次了。”
“所以,我們只能下個月出發,若耽誤了,得等到明年。”
“只是……”
霍千斛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云清絮。
鐵衣鏢局下個月的這趟鏢,接了好幾個生意,一起走東南的路線。
最大的生意,不是護送她們去閩南,而是護送那位新上任的駙馬爺與長姝公主,前往福州,去那里任職太守。
那位駙馬爺,是絮兒的兄長。
兄妹兩個同時前往西南,這樣的緣分,實在罕見。
若兄妹倆情誼正濃,彼此作伴,一路游山玩水倒也罷了。
可絮兒擺明了不想跟從前的人有牽扯,更不想認回這個兄長,此去東南,一路相隨,萬一絮兒的身份泄露了,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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