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和神吾執劍的婚禮是兩個大家族的聯合,婚宴盛大。
無相和住持露了張臉后,大家就請他們進去了。
他們坐在主桌下的第一桌,住持拿起筷子夾起素菜吃,而無相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
周圍所有人都看向他們,住持笑笑,“眾位為何看向老衲,莫不是老衲臉上沾了什么臟東西?”
眾人收回視線,他們哪里是在看他,他們看的是無相好不好?
無相的變化和從前太大了,衣服還是那身顏色,佛杖還是那條,面容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氣質卻截然不同。
他們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看不要緊,一眼,更怪了。
他這人怎么還喝酒?
怪哉!怪哉!
大家想不通,只能和同伴一起小聲議論。
住持掃了一眼附近的人,他握著佛杖捶了捶無相的后背,用眼神示意他注意點他們金光寺的形象。
無相接收到住持的眼神,暫且停止了飲酒,只是他捏著酒杯一直不放。
沈家和神吾家,兩家人一左一右坐,新朗子和新娘子也從一左一右出來。
緝妖世家的婚禮繁瑣又簡單,繁瑣的是流程,簡單的是他們的服飾以及拜堂儀式。
紅色的珠簾被撥開,阿柒穿著一身紅衣從左邊踏出。
今日,她的頭發完全梳了上去,頭飾極簡單的戴了她們沈家標志性的鳶尾花,花瓣彎曲卷起,微端垂下長長的流蘇。
眉眼輕掃,臉染胭脂,唇瓣艷紅。
她輕輕的走出來抬眼和神吾執劍對上目光。
今天的神吾執劍也一改以往的肆意率性,紅冠紅袍,劍眉星目,衣冠楚楚,跨步而來的時候沉穩的像從小就墨守陳規的世家公子。
神吾執劍看到阿柒,抿了下唇,他伸出自己的手遞到了她面前,慢慢開口,“娘子。”
阿柒把手放在他掌心中,應了聲相公。
神吾執劍握住她的手指,兩人一同走下石階,和大家敬酒。
最先敬酒的對象是兩家人的長輩,長輩們把酒一口飲盡,而后笑著對他們祝福。
兩人臉上都帶著同款的微笑,從長輩們那里走開后,他們到了前來參與他們婚宴的各位前輩面前。
雙方雙手舉起酒杯,兩兩點頭,再低頭一口喝掉。
“祝二位永結同心,相知相守。”住持舉著酒杯,對他們說出最誠摯的祝福。
“謝謝您。”二人敬了他一杯,視線移開旁邊的無相身上。
無相一身雪袍,眉眼如畫,面冷如霜,他舉起酒杯和他們對上視線,準確的來說是和阿柒對上視線。
他盯著她的眼睛,眼神如常,看不出一點一點異常。
他道,“祝兩位鸞鳳和鳴,白頭偕老。”
“多謝佛子。”
神吾執劍先一飲而盡,阿柒垂下睫羽,抿起酒杯飲了一口,輕聲說,“謝謝…佛子。”
兩人牽著手從他面前走了,無相坐回原處,又一聲不吭地開始喝酒。
住持提醒他,“無相。”
“我知道。”
無相呼吸艱難地回他,“住持,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是無相,他是金光寺的佛子,他有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他不能為所欲為,更不能給她難堪。
縱然想起了記憶那又怎么樣,他也只能按耐住所有的心思,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他人。
沈時柒…
無相將酒灌進喉嚨,他喝得太急,被宴席上的好酒嗆到,辛辣的酒嗆得他滿臉通紅,眼眶微微濕潤。
隔壁桌的鴟妧看了他幾眼,冷不丁道,“佛子,酒雖好,但務必不要貪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