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
皇都所有未曾成婚的男女都來了,男女隔開,男子女子都在做游戲,投壺、射箭閑聊。
女子們站在這次宴會的廊橋前,以幽離玄天和幽離姬也為首,有說有笑。
廊橋下面是左右連接桃林和荷花的小路,男兒郎們穿得五顏六色,在荷花池那頭爭妍斗艷。
她們在最高處,眼力好的,能將男兒郎的情況一覽無余。
百花宴是為了拉郎配,而貌美有才情的男兒郎自然也在眾人的談論中。
她們討論的對象有柳尚書家中的嫡子柳玉山、謝相家的嫡子謝月卿、還有大將軍的兒子顧淵。
這幾人家世最好,也相貌出眾,尚且沒有婚配,所以大家對他們幾個最為熱切。
阿柒站不到中心去,她在兩旁偏右的地方認真的瞧著她們議論中的男兒郎。
也不是她要窺視他們什么的,她就好奇看幾眼。
聽她們描述,穿粉衣服的是柳玉山,一張狐貍精一樣的臉,粉面含春,瀲滟生波。身子似弱柳風扶,手指纖纖,看著就婀娜動人。
穿白衣服的是謝月卿,他的人不負他的名字,氣質如月朗清風,面若藏玉,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風范。
紅衣服的將軍府的顧淵,頭發扎著馬尾,束腰窄袖的衣裳,干凈利落,一身英氣。
隔的太遠了阿柒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能根據眾人的描述勉強勾勒出一張張臉來。
可想了一下,她又覺得無趣。
這人都是她得不到的,她為什么要關注他們?
看著大家興味盎然的樣子,她自覺索然無味,打了個哈欠,她從人群中悄然退出去。
她樣貌不甚出眾,也從來不是被關注的中心,所以她走的時候也沒什么人注意到。
阿柒和她的伴讀邊走邊聊,兩人走向桃林深處。
伴讀作為開了竅的女人,一直和她描述男兒的好處。
“十七殿下,您若是要找就找那種身嬌體軟宜推倒的男兒郎,他們不僅好掌控,滋味也…”
伴讀陳籌做了一個手勢,臉上意味深長的表情讓阿柒有些好奇。
“是嗎?真有你說的這么好?”
“那是自然,殿下您沒有感受過,不如等百花宴結束后,我帶您去體驗一番?”
阿柒挺想去的,可又怕被她的父君罵,猶豫了下,她還是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應該去見識見識世面了!
“行。”
兩人越聊越深入,不知不覺不知道走到桃林哪里,她們隔著粉色的桃枝聽見前面有爭執的聲音。
什么人?
阿柒作為皇女,雖然不受寵,但身份還是比別人高一截的。
要是有爭執,她想自己的身份或許能用一用。
陳籌也想去看熱鬧,于是兩人撥開桃枝,輕手輕腳走過去。
阿柒從一樹花枝中探出頭,她剛想出聲制止,可看到爭執的兩人,她把口中的話咽了下去。
身子往回縮,她用眼神示意陳籌回去。
“怎么了?殿下?”
“是我九皇姐,快走。”阿柒小聲說。
她九皇姐在跟兩個男子吵架,那兩個男子背對著她,她沒看清是誰,不過阿柒不想摻和進去。
九皇女?
陳籌一聽到阿柒說的名字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幽離鳴鳳那張囂張跋扈的臉,她抖了下身子,閉上嘴準備和阿柒返回去。
可不知道外面的人說了什么,她們突然聽見砰的一聲,有人掉進了水里。
阿柒扒拉下重瓣的桃花,從花縫里看出去,只看見那兩個男子不知所措地站在旁邊,池塘里還有人在奮力掙扎。
糟糕。
眼看那人要沉下去,阿柒趕緊鉆出救人。
“快快快,喊人!”
她邊吩咐著陳籌,邊脫掉身上的衣服跳下水去。
阿柒會水性,她想著這池塘看著也不深,自己應該能把嗆水的幽離鳴鳳救上來。
但她觸碰到幽離鳴鳳的手時,她發覺她錯了,她錯估了一個快溺水的人的求生欲望,對方抓住她后四肢都死死地纏了上來,絞得她呼吸困難。
“九…九皇姐,放開我…不然我…沒辦法救你。”
這時的幽離鳴鳳已經處于驚恐驚悸的狀態,根本聽不進阿柒說的話,她只覺得自己松開手就要死。
完了,阿柒被勒著一起沉入水底。
失去意識前,她好像看到有人朝著她游來。
太好了。
她閉上眼睛前想,她還死不了。
再次醒來,阿柒看到她的父君在一旁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要往她嘴里懟,那藥味難聞的直沖腦門。
阿柒下意識躲閃了下,她君父看見她醒來,將藥丟到一邊,握著她的手喜極而泣,“我的小十七,你最終醒過來的,你要是醒不過去,為父也不活了。”
“咳咳。”阿柒拍著他的背后安慰他,“父君對不起。”
“你說你。”他喋喋不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去池塘里救人,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好了好了,父君我頭疼…”阿柒捂著頭,臉色還是蒼白著。
她父君不好說太多,又把藥端給她喝。
阿柒為了防止他繼續啰嗦,拿過碗一飲而盡,那藥苦得她差點又暈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