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鐘頭,帶過來的紅紙都快要沒有了。
宋母急的不行,遠遠看到李春惠提著籃子,連忙將她喊了過來,“不忙著去買菜,快先回家將剩下的紅紙拿過來,然后讓你二妹去昨天那兒多買點兒紅紙還有墨水金粉啥的,軟紅紙少買點兒,多買硬紅紙。”
等到李春惠將紅紙送來了,宋母又讓她留下來幫忙。
她將裁好的紅紙放在自己的面前,誰要是說買春聯她就收錢給紅紙,紅紙給客人后,讓客人拿著紅紙找宋沛年寫。
李春惠就在旁邊給宋沛年幫忙,問顧客要寫什么樣的,然后幫著宋沛年鋪紙收紙,宋沛年就只需要埋頭寫。
一來二去,效率提升了好大一截。
等到晌午的時候,客人才慢慢散去。
宋沛年寫完最后一個字,終于抬起頭,直起了他的腰,扶著僵硬的腰將毛筆給扔在了旁邊的筆槽里。
“可累死我了,不寫了,再也不寫了。”
他將會對紅色產生心理陰影。
“那可不行,你得寫,你得好好寫!”宋母捂著鼓鼓囊囊的布袋子,立馬出聲反駁宋沛年的話。
感受到金錢帶來的香味,宋母暗自嘀咕,怪不得家屬院好幾個都下海做生意了呢,這玩意兒可真賺錢,就寫個春聯,布袋子都要被錢給塞滿了。
見宋沛年一臉幽怨,宋母將布袋子給他抱了抱,“感受一下。”
該說不說,抱著一袋子錢,這滋味確實挺好。
宋母見宋沛年面色松和了一點點,又笑著說道,“這錢咱們可得賺。”
將布袋子緊緊抱在自己的懷里,繼續安慰道,“明兒個一早我就讓你爹去買兩根大豬腳,給你吃個夠。吃啥補啥,你肯定能行。”
紅紙也只有幾張了,但是這攤子靠他們三個可搬不回家,于是宋沛年將剩下的那幾張紅紙寫了,打算送給旁邊的商戶,再給他兩塊錢,把桌子還有架子寄放在那兒。
那商戶本來不想的,可是看到春聯的面子上,還有在宋母熱情彩虹屁之下,同意了寄放。
于是,宋母緊緊抱著布袋子,宋沛年還有李春惠充當左右護法,三人齊齊回家了。
一路像是做賊似的,直到踏進了家門,宋母才松了一口氣。
她將布袋子扔到了桌子上,接過宋二姐遞過來的水大喝了兩口,“不行,現在二流子多,看明天把你姐夫還是你大哥給帶上,這么多錢,被搶了咋整?”
宋沛年將布袋子里的錢嘩啦啦給倒在了桌子上,一堆紙票,有分票有毛票還有好多張一塊錢的。
“先數錢再吃飯!”
宋母白了他一眼,“剛剛是誰說餓的。”
不過身體很誠實,宋母一屁股坐在宋沛年旁邊的凳子上也開始數錢,還招呼李春惠還有宋二姐一起理錢。
幾個孩子見自家大人過去,膽子也大了,湊了過來,二花看著桌子上的錢,眼珠子一轉,問道,“三叔,你這是賺到錢了吧。”
潛臺詞就是,可以給我們買大白兔糖了吧。
宋沛年哼了她一聲,將握在手里最底下的一元錢的面額扯出了五張塞到了二花的手里,“拿去拿去,你們幾個孩子一人一張拿去買糖吃。”
這么大的面額,二花可不敢要,將那錢連連放回了桌子上,“我不要錢,我要糖。”
她可不想被打。
宋沛年頭都不抬,“你不要就算了,我現在可沒時間給你買糖。”
二花嘴巴一癟,壞三叔。
最后還是疼孩子的宋母給了每個孩子一人十張一毛的,還讓李春惠和宋二姐不要收孩子的錢,留著他們買糖吃。
將錢整理好之后,宋母更震驚了,“乖乖,就是個對聯,今天一上午就賣了二百二十一塊七毛九分。”
宋沛年補充道,“還有二花他們那兒五塊呢。”
宋母將錢放到了一起,“那五塊我算了的。”
“那放攤子的兩塊呢?”
“這個我忘記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