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還有左邊頭上的傷還沒有好,右邊腦袋又添了新傷的宋沛年,一臉的狼狽樣,以及一群不敢吱聲的下人們。
林婉珺被身后眼疾手快的大丫鬟扶住,這才沒有直直倒下去。
她真的太高看她這婆母了。
也對,將自己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婆母,能是個多聰慧的人嗎?
連著深呼吸好幾次,林婉珺這才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臉上掛著很是僵硬的笑,“婆母,你這是在給相公驅邪踩小人嗎?”
宋夫人像是找到了借口,立刻變了模樣,不再是剛剛戰戰兢兢的模樣,理直氣壯道,“可不是嘛,我就是在給年兒驅邪。”
干笑了兩聲,直接將自己給說服,“我就是在給我兒驅邪!”
說著就開始揮動長袖亂舞,“滾啊,滾啊,臟東西離我兒遠一點兒!”
一邊揮舞著,一邊挪動方向,正好挪動到佩劍處,晃晃悠悠將劍給扯了出來,四處亂砍,“妖魔鬼怪走走走,走走走!”
“保佑我兒百邪不侵,平平安安順順遂遂~”
“天靈靈地靈靈,菩薩快快顯靈~”
那邊宋夫人為了面子還在裝瘋賣傻,宋沛年的臉色卻越發鐵青,直到忍無可忍,“夠了!”
轉過頭繼續對宋夫人很是不滿道,“娘!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么樣子,有一點當母親的樣子嗎?!半晚上的裝鬼嚇人,三歲稚童都沒有你這么幼稚!難道娘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宋夫人的動作愣住,立刻扔下手中的佩劍,開始哭天喊地,“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誰啊,我怎么就沒有當娘的樣子啊...”
宋夫人這個人是得理不饒人,沒理攪三分,順便再哭天喊地東扯西扯不會承認自己沒理的人。
一邊哭一邊偷摸半睜著眼打量宋沛年的反應,見宋沛年依舊不搭理她,最后從假哭變成了真哭,勢必要將宋沛年給哭心軟。
哪想到今兒個的宋沛年就是不心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看著她哭,一點都不帶上套的。
宋夫人哭啊哭,哭的口干舌燥,誰來勸她都不管用,吳嬤嬤和林婉珺輪番上陣都沒能讓她的哭聲弱半分。
直到最后宋沛年沉聲開口道,“娘,你已經不是三歲稚童了,你這招只對父親還有外祖母和舅舅們管用,對我不管用的。”
宋夫人嗓子已經哭啞了,對于宋沛年的話是充耳不聞,不過她已經哭累了,待到宋沛年的聲音入耳,立刻裝暈,倒在地上。
宋沛年也沒有戳穿,由著吳嬤嬤和兩個婆子將她給抬了出去。
林婉珺想要讓宋沛年隨她一起去看宋夫人,為難開口,“相公,婆母她...”
難道真的不去勸勸嗎。
宋沛年卻自顧自開始整理床鋪,“你見過哪個暈倒的人會軟著身子往下倒,還用胳膊護著腦袋?我娘剛剛被抬出去的時候眼珠子還在亂轉呢。”
林婉珺了然,宋沛年又開口道,“我娘慣常喜歡用哭的法子解決問題,先不說她嗓子受不受得了,就是我們的耳朵也受不了,怎么也得讓她改改性子。”
語罷也不搭理林婉珺了,由著身旁伺候的小廝幫他的新傷上藥。
宋夫人這個人唯我獨尊,凡事都喜歡按照自己的意愿來。
可能小時候用撒潑打滾這一招時常吃到了甜頭,長大以后每次遇到事,就喜歡將這一招給搬上臺面。
遇事就喜歡撒潑打滾,偏偏她這么一搞,有時候有理都變得無理。
還有,她那撒潑打滾這一招只對心疼愛護她的人才起作用。
先讀書有什么意思,保不準他在前面讀書,宋夫人在后面給他捅婁子,當然還是先讓宋夫人的性子改改才最保險。
林婉珺自是不會站隊,免得以后母子倆和好,她倒成了那個挑撥的罪人,于是找了個借口,跟上了宋夫人一行人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