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卷依次往下分發,還沒有發完,有的考生還沒有拿到考卷就已經聽到有考生在哀嚎了,聽那音調,顯然是被題目攔住了。
宋沛年剛拿到考卷又聽到了左側發出了驚呼聲,余光中見那考生一時驚慌打翻了硯臺。
下面的動靜全都落入龔知州的眼里,他整個人止不住的得意,這次出這么難的題目是他故意的,為的嘛
他的目光緩慢轉移到宋沛年的身上。
不同于大多數考生的抓耳撓腮,只見宋沛年一個人如同老僧入定般坐著,雙眼無神地看著考題。
咋回事?也將他給難住了?
龔知州默默告誡自己不能一直將目光放在宋沛年身上,于是十分自然轉移視線到其余考生的身上。
一個愁眉苦臉的,另一個也是愁眉苦臉的,再另一個皆是如此
總而言之,沒一個考生眼里帶笑意或是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龔知州心驀地一沉。
完蛋了,他不會搞砸了吧。
考題太簡單了,往屆的考生會將他給罵的狗血淋頭,文人的嘴殺人的刀,刀刀見血。
但若是考題太難了,所有考生都做不出出彩的文章,這樣會顯得他治下的學生很菜,說不定還會被上級給責罵。
一想到自己的政績,龔知州的心猛的一疼,早知道就不整這些幺蛾子了。
最后實在忍不住,又將期盼的目光落向宋沛年,好大侄,你可要撐住啊
龔知州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這小子咋還不動筆?
剛心里吐槽完,就見宋沛年提筆蘸墨,筆走龍蛇,整個動作行云流水。
龔知州瞬間心安,對對對,他聽下面的馮縣令說過,這小子就是這樣考到第一的。
長舒一口氣,龔知州挪動步子超絕不經意走向宋沛年,來回瞟了瞟宋沛年的答卷。
嗯,不錯,但看這一手字的話,有他父親宋六元當年之風。
難道他們宋家上輩子真的做了啥好事了,一個天才變傻子后,又來了一個天才?
宋沛年對于龔知州的注視無動于衷,一點不受其影響,揮筆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倒是苦了宋沛年身側的考生們,看見龔知州下來,在他們這邊晃來晃去,簡直太嚇人了。
這次不像上一次縣試,這次宋沛年停筆時,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檢閱了一遍答卷,確認無誤之后就舉手表示交卷。
此舉不僅讓龔知州驚詫不已,連帶著影響了同考棚考生的心態,背后的冷汗直冒,他這就寫完了?不會沒有理解題意亂寫的吧
他們可都連一半的題都沒有解完啊!
宋沛年起身將答卷呈放在龔知州的桌前,之前也有過考生提前交卷當場出成績的歷史,故此在宋沛年轉身之際被龔知州給叫停了。
在場心智不堅定的考生都沒有興致繼續答題了,都等著龔知州當場公布宋沛年的成績,最好是這小子胡亂寫一通,然后被龔知州狠狠批評,將他給趕出去!
豈料事情的發展根本不如一些考生預料般,龔知州雖是皺著眉看完了答卷,看向宋沛年的神色也十分不明,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很不一樣,“后兩場你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