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宋沛年在棉花假人上扎針已經很順利了,但是終究只是假人,若是要給宋四爺施針,還是要給患者扎過針后方能更好。
于是乎,宋沛年出高價換取了為人施針的機會,同時由白院正做擔保,在一旁為他保駕護航。
陳牛子緊緊攥住已經洗的發白的褲腿,時不時就會咳嗽出聲,額上的冷汗不停往外冒,他強迫自己不要轉過身去,不去看后面的景象。
他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他這次傷寒如此嚴重,家中已經沒有銀錢為他治病了,反正都是等死,倒不如賭一把。
賭輸了,大不了早點兒去見閻王,但他至少給家中一對年幼的弟妹留下一點錢財。
他本是賤命,如今要死了還能為家里年幼的弟妹換這么大一筆銀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沒什么的,沒什么的,陳牛子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安慰自己。
宋沛年走過來時就發覺他的患者陳牛子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襯托地他本就瘦弱的身軀就像是要散架一般。
將手中的銀針過了一道火苗,“你不必擔憂,我苦學多日,已經出師了,再者還有白院正在一旁看著呢。”
手中的銀針精準扎進陳牛子的后頸,“白院正你知道嗎?他可是我們朝代的神醫呢,也是我們皇帝的專屬醫師,有他在,皇帝就心安...”
宋沛年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就是為了分散陳牛子的注意力。
陳牛子也如宋沛年的意,轉移了注意力,伸長了耳朵聽宋沛年八卦白院正的神醫之路。
白院正作為話題中心,絲毫不講那些話入耳,反而全神貫注盯著宋沛年施針。
除開他自己,這是宋沛年第一次往活生生的人身上扎針,每一步都穩重地出奇,一針又一針,絲毫不見錯亂。
猶記得他教族中后輩學醫時,哪怕平時最穩重的小子,第一次在活人身上扎針時,都會猶豫不決,有些膽子小的甚至還會臨陣脫逃。
這也稱不上學醫的天賦,而是一個人的心智。
這樣的好苗子,為啥就不是他白家的后人呢!
算了,這小子現如今也算自己的掛名弟子了,若真有哪一天將他爹給治好了,說出去他面上也有光。
人人聊八卦聽八卦,陳牛子雖然感覺宋沛年在他背后為他施針,但他確確實實感覺不到疼痛,只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心思全都被宋沛年所說的八卦給勾走了。
待到宋沛年的聲音停止,他才反應過來已經施完針了。
陳牛子又莫名感到緊張害怕。
宋沛年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預計兩炷香的時間就可以收針了,我可是繼承了我老師的絕學,返春針法,你沒有發現你現在已經有變化了嗎?”
陳牛子哆哆嗦嗦的聲音響起,“什么變化?”
“你沒有咳嗽啦。”
陳牛子瞪大了眼睛,是哦,他好長時間都沒有咳嗽了。
白院正又寬慰道,“這次施針的情況非常好,你這風寒再喝一副二十文錢的風寒藥就能好,不過終究拖太長時間了,有點傷底子,不過之后好好養養,也能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