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昨天已經哭過了,不過今兒個見宋四爺和宋沛年兩父子其樂融融的畫面,又忍不住偷偷哭了一場。
宋四爺溫聲道,“注意眼睛。”
慶安吸了吸鼻子,“爺,我會注意的,我只是這兩天太高興了...”
說著就伸手去接信,在他那信之際,那信又被宋四爺緊緊捏在手里,慶安抬眼望去,只見面前之人對他鄭重道,“多謝。”
多謝你這些日子常護我左右。
短短兩個字,慶安就知宋四爺想要表達的是什么,眼淚不爭氣又流下來了,“爺你剛剛還讓我注意眼睛,現在又惹我哭。”
捏著袖子胡亂擦了擦眼淚,抽出宋四爺手中的信,慌慌張張就要離去。
宋四爺看著慶安的背影,剛剛冷凝的雙眼多了幾絲溫意。
宋四爺恢復清明之后,宋沛年是最高興的,誰都肉眼可見他身上的擔子放下去了,又恢復到以往那副‘娘見娘打,爹見爹踹’的模樣。
他已經三天沒有翻書了,連著三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床后不是投壺就是組局子打馬吊。
大有一副擺爛躺平的架勢,誰來勸都不好使。
青竹院內。
宋沛年躺在搖椅上吃著在水井里冰過的葡萄,仰著腦袋看天空中的白云飄啊飄。
忍不住出聲感嘆,“這才叫生活啊。”
一旁正在算賬的林婉珺聽到后隨即輕聲嘆息,“唉。”
幾息過后見宋沛年一點反應都沒有,似是沒有聽到,又長長嘆了一口氣,“唉。”
這下宋沛年總算是聽到了,他慢悠悠將他頭轉了過去,“怎么了?”
林婉珺柳眉微蹙,面上縷縷愁思,“沒,就是這賬也太難算了。”
伸出蔥節似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沒事的,我慢慢算就是了,一遍不行,我就算兩遍。”
宋沛年咽下嘴里的葡萄,朝她伸出手,“算賬有啥難的,你拿給我看看。”
林婉珺眼睛一亮,立刻就將賬本遞出去了,“相公,你真好。”
用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宋沛年故作矜持地‘嗯’了一聲,來回翻了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將賬給算好了,指著賬本道,“這兒,結余五百七十二兩...”
一一點明賬本上要統計的賬,林婉珺卻沒有聽,而是直勾勾盯著宋沛年,最后還是宋沛年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林婉珺握住宋沛年的手,十分真誠地看著宋沛年,“相公你好聰明,不像我...”
假意抽泣幾聲又道,“我每次算賬頭發都要掉好幾根,不像相公你一下子就算出來了,你、你以后可不可以一直幫我算賬。”
林婉珺渾身上下都透露出‘可憐兮兮’四個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左邊寫上了‘乞’,右邊寫上了‘求’,形成了乞求二字。
見宋沛年想搖頭,林婉珺繼續道,“以往我在家時,沒有人教我這些,我都是自己摸索,可即便我下了苦功夫,可依舊不如我嫡妹有老師教,又有侯夫人手把手帶著...”
宋沛年聽到這一下子就被定住了,嘴巴幾張幾合,這才提著一口氣道,“行吧。”
不過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服了你了。”
在林婉珺的心里,宋沛年其實是一個很守諾的人,聽到宋沛年答應了她,臉上情不自禁就多了幾分‘得逞’的笑意。
自己累死累活,哪有人替自己當牛做馬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