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光芒像是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它并沒有敲門,而是跨過了門階,將自己耀眼光芒鋪滿在這片散落的玻璃渣里,折射出更為刺眼的光,在民宿的地板上轟然爆炸開來
我看著那張合照,內心復雜不堪,宛如有一場看不見的拔河比賽,一邊站著的是虧欠,一邊是此刻的憤慨
它們都攥緊著麻繩,試圖去爭奪身體的支配權。
但我的雙眼在看見江渝生滄桑的那一刻,虧欠的力量好似便無窮無盡,而宣判了比賽的終結。
江渝生緊緊地握著拳頭,好似在自己的內心中克制些什么
其實當他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便清楚了:要是此時此刻的他沖過來,將我狠狠地打一頓,我依舊會像當初一樣,不做任何的抵抗。
只是這一次他并沒有將情緒再一次發泄,而是徑直的繞開了我,頭也不回的,背上自己的背包,離開了這間民宿。
我想要去留下他,好將我們心中不愿再提及的部分,一點點解開,但地面上的玻璃渣子所散發的光芒,把我活生生困住了
我并不清楚江渝生來新疆的原因
或許是像我一樣,對江敏所向往的地方而衍生出的無限向往驅動,才來到了賽里木湖,但卻因為我的存在,擾了他內心的向往,那無法忘懷的痛苦,又一次刺疼了他的心臟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緩緩回過神來,緩緩走進玻璃渣子里,彎下身,去撿起這張照片,看著江敏的笑容,我心中的苦澀以及委屈,都好似無法忍耐,凝結成一股情緒化的鼻酸和眼角傳來溫度,一點點釋放
我看著這張合照,聯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幕而思索。
也許江渝生說的并不算是錯的,更像是被氣話包裹的真實:我明明都清楚江敏最向往的生活,也曾被她邀請過,但自己一直都沒有真正的站在她的身邊,甚至是自己的無能才沒辦法救回她。
也許我真的沒有資格對江敏說下這一句話
我將照片放在前臺的桌面上,又去雜物間找出了清潔工具,將這散落一地的破碎,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凈
清潔時候所帶來的身體晃動,讓我的目光有些模糊,看著斷裂的相框架子,苦澀情緒變在這樣的晃動中涌得厲害
心中郁悶,想要在擾亂的內心中尋得一條可以安寧的出路,于是自己將處理好的玻璃裝進緊實的小布袋,將它帶去附近的垃圾回收處,同時計劃去附近走走,希望能在賽里木湖的鄉道上,排解郁悶
也因為江敏的囑托,我更希望這次排解心情的出行,可以找到江渝生的去向,畢竟在春節時期,這附近并沒有除了老安民宿之外的營業住處了。
我將聯系方式掛在門把手上,便匆匆地帶上小布袋,沿著下行的小鄉道,經過了小型的垃圾回收處,放下這包裹烈焰燃燒后的碎渣,便繼續走向下一處地方。
我的腳步忽快忽慢...與原先的內心拔河比賽一般搖擺不定
但我的步伐并沒有一刻是停下的,只是在些許的委屈里漸漸下定找尋他的想法。
我本以為這樣自己的步伐就不會再是時快時慢的,可不知道為什么,我每加快走一步,自己的肩膀宛如增添了什么重量般難受,又隨著時間的流逝,與毫無蹤跡的鄉道,這樣的感覺又漸顯清晰,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