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是在模仿罷了,模仿遠坂凜、模仿宮本武藏,模仿他們的心,以此一點點的、無比緩慢的積累自己的自我。
自相矛盾的螺旋,支撐起了士郎心中的空洞。
但至少現在,在精神解體、被悖論之獸吞噬的崩潰邊緣,他的本能,讓他稍微抓住了一點‘自我’的感覺。
這是士郎開啟屬于自己的,真正的‘固有結界’的鑰匙。
當然,距離士郎真正完成自己的固有結界,還有很長的距離,他依舊遠遠不夠‘自我’,不夠‘任性’。
任性妄為,狂妄到了要讓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運作——或者說,無比渴望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運作,這份任性,才是構建固有結界的基礎。
天球世界的士郎,還是過于正經,過于老實人了點。
但是!
至少現在,在擁有齊天之力的現在,就算還沒有構建起真正的屬于自己的固有結界,士郎依舊可以通過齊天之力,去將‘想象力’化作現實,提前用出一部分自己‘真正的固有結界的效果’。
沒錯。
士郎并非沒有想象力。
在這十年的漫長和平期里,士郎雖然沒有再經歷過生死相搏,但他從未怠惰過修行——
也就是說
“在腦海里想象自己過去的對手,想象他們會怎樣戰斗,想象他們會如何思考,想象——在想象中,想象自己與想象中的他們戰斗的畫面”
“這對我來說,其實早就是日常了——畢竟,作為天球世界的衛宮士郎,我比其他的衛宮士郎,要更加嚴重的缺乏內心”
“就是因為缺乏,所以渴望,就是因為渴望成為他人,所以我會去模仿他人——這就是,屬于天球士郎的‘想象力’。”
“那么——真正獨屬于天球世界的衛宮士郎的固有結界,到底有怎樣的效果.我也、終于可以想象出來了!”
士郎看到了。
看到了自己心中的,真正的固有結界,獨屬于天球世界衛宮士郎的‘無限劍制’的風景。
如鏡般的平靜湖面倒影著澄澈的蔚藍色天空,在水天一線的邊際線上,無數的刀劍并且構筑起了劍丘。
并沒有如其它衛宮士郎那般,好似反映著他們內心痛苦與深沉的荒野與恢弘的建筑物,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過于樸素了。
屬于天球世界的士郎的劍之丘,與其說是山巒,不如說是鏡子,是一面倒影,倒影著天上的星辰,倒影著世界。
甚至連劍丘之上兵器,并沒有那么多,沒有那標志性的壓倒性數量。
士郎看向劍丘之上的每一把劍。
在士郎的眼中,那不是單純的武器,而是他的過去、是心中空洞上不斷積累而形成的東西。
士郎看到了一個個的‘人’。
朋友、親人、敵人
喜歡的、厭惡的、無感的
絕對不想成為的人、無比想要成為的人、認為自己不可能成為的人
一個個的‘人’,對應著一把把刀劍,在這水天之境的無限劍制之中,被士郎珍貴的保存了下來。
它們對士郎而言并非是量產的一次性武器。
而是士郎的記憶,是士郎不斷積累的自我,是獨屬于天球士郎的無限、不!無盡劍制!
“我終于有些明白了。雖然還無法真正的理解與感受,但我想明白了。”
“我的記憶,我存在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