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白他一眼,嫌棄地把酒瓶塞回給他。
“你怎么喝得下去?”
“酒嘛,不就是那個味,濃香醬香、生啤熟啤、幾幾年的紅酒、特意調制的雞尾酒……喝多了,也就那樣。”
南斯年倒是不嫌棄,將瓶中最后一口酒喝下。
南姝偏頭看他,視線在他臉上停了幾秒,開口道:“斯年哥,這不是你的錯,當時開車的是你父親,不存在他因為聽到你的話亂了心神的情況……”
“車禍是意外,你不要太自責了。”
南斯年笑了笑,沒有接話。
自責這情緒。
不是想沒有就能沒有的,尤其是生日臨近,當年的事就越清晰。
無措、茫然再到后面的驚慌、擔心,最后,悔意如同帶刺的藤蔓攀附上他的心臟,將南斯年緊緊包裹。
這么多年不提,不是忘了,釋懷了,原諒自己了。
而是早就習慣了刺的存在。
每年生日,也就是爸媽祭日的那天,刺就會不安分的動一動,像是在提醒著他,他的罪還沒還完呢。
南姝也知道,這種蒼白安慰的話很無力。
情緒這種東西,要是說說就能變成蝴蝶飛走了,這世上也不會有那么多抑郁成疾的人了。
“其實,相比于斯年哥……我甚至都沒見過我的親生父母……”
南姝把腦袋別過去,故意壓低聲音,像是突然一下子酒意上頭,醉了一般。
“姝姝?”
南斯年一怔。
南姝轉過身,把他的外套拉過頭頂,畢竟南斯年可是影帝,要是被他看到臉,肯定知道她在演戲。
影帝面前演戲,南姝自問還沒有那個本事。
“其實,南家人對我也還可以,只是,可能血緣親情的原因吧…其實,和他們,我莫名親近不來……”
南姝開始回憶原主的記憶。
這話,南姝并沒有說謊。
原主在南家,并不開心,甚至,可以說是壓抑。
她不喜歡每天的禮儀課,也不喜歡參加晚宴,可南家父母非帶她去,原主喜歡手工,還自己做了一個山脈地球儀,卻被南父以不學無術為由,砸了。
杭城大學,是原主憑自己的本事考上的。
以原主的分數,其實可以上更好的學校,比如…京大。
可南母,女孩子離家近好一點,京城太遠了。
甚至連專業,都是南母替原主報的,金融專業,原主不感興趣,南姝也不感興趣。
南家父母卻十分滿意。
“……直到真假千金的事爆出,我被趕出南家,而我的親生父母。”
南姝頓了頓,嗓音有點沙啞,抬手按了按有些發酸的眼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成了南姝被身體殘留的情緒影響了,說到這,心里莫名堵塞憋悶的厲害。
“在三年前的暑假,去世了。”
南菀因為出門買醬油逃過一劫,火勢蔓延的很快,兩人壓根都來不及逃出去。
所以。
直到現在,原主也只在檔案管理處,見過親生父母的證件照。
原主從沒和親生父母相處過一天,南姝也是。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爸媽,長什么樣。
從這一點來看。
南姝和原主的身世,似乎真有種命運般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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