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時間眨眼而過,草原仿佛一夜之間變成了綠色,積雪消融后的潺潺流水在草原上隨處可見。
只要唐人聚集的地方就會有城池,就連山匪都知道弄個寨子,空曠的草原上搭幾座氈房很顯然不符合唐人的居住習慣。
磚窯和水泥窯就在天上腳下建了起來,新城的選址背靠天山,幾條雪山融水形成的小河流蜿蜒而過。
沙陀部的所有成年男丁都被抽調,要么平整新城的地基要么到磚窯和水泥窯干活,女人和孩子分成幾撥趕著牛羊四散而去,每一撥都有一個老卒帶著十個仆從軍負責監督。
薛鐵章從胡楊地來到了蒲類海,打造多鏵犁離不開他的手藝,張老他們每天天不亮就開始跑馬圈地規劃水渠的路線和耕地的分布。
雖然他們沒見過多鏵犁,對于馬拉收割機更是聞所未聞,但楊雪和李昕一直以來表現出的神奇讓他們深信不疑。
整整四匹馬拉著有四個犁鏵的犁在還沒有完全解凍的土地上前進著,看著這一幕的張老激動的道:“有這個大家伙我們一定在下種前把地都開出來,以后糧食管夠。”
李昕笑了笑道:“這剛開出來的生地怕是沒有多少收成吧?”
張老搖了搖頭:“有積攢了一個冬天的牲口糞便在,加上可以澆水就算是生地收成也不會差。”
程遠點了點頭道:“那春耕的事情就勞煩張老了,有什么需要盡管提。”
在眾人說笑間一騎快馬疾馳而來,奔道近前劉有法勒住韁繩開口道:“高昌城來人了。”
來的人里邊李昕只認識一個陳大進,還是在李元忠的酒宴上見過,程遠跳下馬在陳大進肩上狠狠捶了幾下:“你怎么來了?”
“安西的郭昕郭都護和我們都護決定派人繞道回紇回長安聯系朝廷,我就接了這個活,倒是你不到一年就偷偷摸摸占了這么塊好地方,要不是路上遇到你派去高昌的人我還不知道呢。”
程遠笑了笑:“都是兩位先生的功勞,我你還不知道粗人一個,守個伊吾城還弄丟了。”
陳大進嘆息一聲:“都護都說了伊吾的陷落不是你的錯,換成誰在那種情況下也守不住,你現在不是占領蒲類海了嗎,相信很快就能收復伊吾了。”
程遠搖了搖頭:“難那,唐人不到一千,兵只有兩百,沙陀部卻有一萬人,就眼前這局面一個不好就可能崩掉。”
“不是還有兩位先生嗎,既然他們選擇了拿下這蒲類海,相信他們有應對的辦法。”
“不說這個,你什么時候啟程。”
“明天吧,在你這休息休息補充一下,接下來就都是回紇人的地盤了,想睡個安穩覺估計都難。”
楊雪看著有些猶豫的李昕道:“有什么事就說,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還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
“我準備跟著使團去長安。”
楊雪愣了一下:“去長安干什么?考科舉嗎?你知道四書五經有那幾本嗎?會做詩嗎?”
李昕笑了笑:“我一高中畢業考什么科舉,那不是找虐嗎。”
“那你去長安干嘛,你不是要挽救大唐在西域的命運嗎,怎么反悔了,準備長安混吃等死一百年完事?”
“那能呢,我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嗎?你看,你是學歷高還多了一千多年的見識,但執政一地這種事也干不來吧,我就更不用說了連班長都沒當過。”
“你是想回長安找人來輔佐你?”
“沒錯,咱倆憑借多出來一千多年的見識高屋建瓴沒問題,但要管理明民生處理具體事務就有點紙上談兵了,何況這地方局勢又這么復雜我們的找個老奸巨猾的鎮場子才行。”
楊雪點了點頭道:“有道理,有目標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