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鎮外。
黃昏漸濃,殘陽如血。
地面上一片狼藉,死去的士卒和妖獸堆疊在一起,各種顏色的血液混在一起流動,變成了混濁粘稠的液體……
后續補上來的軍隊迅速清掃著戰場,對準還茍延殘喘的妖獸狠狠的補上一刀。
再付出了接近三個兵營的傷亡后,人類一方取得短暫的勝利,沒有人知道這勝利能持續多久,只是從偶爾聽到的吼聲來看,妖獸們還沒有罷手。
“甲字營,全軍覆滅。”
“乙字營,全軍覆滅。”
“丙字營,全軍覆滅。”
魏爭鋒一邊聽著手下匯報戰損情況,一邊伸手一把摘掉悶堵的頭盔,翕動鼻翼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烽火在他身后噼里啪啦的燃燒著,他細細的嗅了一嗅,有血的味道,有煙的味道,甚至……還有酒的味道。
魏爭鋒是一個好酒之人,曾自詡識得魏國每一郡每一縣的酒,起初人們不信,后來人們信了,因為人們聽說他的父親名叫魏龍甲。
當時的他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解釋,也沒有向人們展示出他這一手絕活。
“抱春縣,三春釀……”魏爭鋒低聲道,酒香濃郁,想必那壺酒也離得不遠,魏爭鋒跳下馬,揮手示意手下停止匯報。
一片狼藉的戰場上,他追著酒香來到了點燃狼煙的火堆旁,那里正靜靜躺著一個上了些許年歲的士卒,酒是從腰間灑出來的。
魏爭鋒把酒壺從此人的腰間拽下來仔細打量,說是酒壺但其實是行軍用的水壺,只不過他把水換成了酒,水壺上明確的寫著主人的名字,甲字營,劉陷陣。
“好名字啊!”魏爭鋒咧嘴笑了起來,晃了晃水壺,發現還有半壺酒,當下仰頭灌了進去。
烈酒入腹,魏爭鋒砸吧砸吧嘴贊嘆道:“三春釀,三年出一壺,果然是好酒。”
嗒嗒嗒!
馬蹄聲傳來,魏爭鋒轉過頭,發現是一位副將。
副將見到魏爭鋒后下馬,單膝跪地拱手道:“將軍,探子來報,獸群正在集結,估計下一次進攻很快就會發動。”
魏爭鋒點頭頭,把劉陷陣的腰牌別在腰間,翻身上馬,揮劍長指道:“后三營接替前三營,務必把獸群控制在山腳下。”
副將擔憂道:“屬下在想,要不要讓潼州城派兵來馳援,屬下擔心后三營也守不住寧江鎮。”
魏爭鋒聞言雙眼一瞪,道:“如果不是你跟在我身邊五年之久,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本將軍就應該一劍斬了你,還敢調潼州城的兵?你當趙國人是傻子?一旦潼州城的兵調出來,那趙國鐵騎必然不會放棄這等機會,屆時別說是丟一座潼州城了,就連魏國都要被趙國啃下一塊地盤!”
副將聞言驚出一身冷汗,也不敢再多嘴,告罪一聲便上馬離去。
不一會兒,隨著旗幟的交叉揮舞,后三營井然有序的進入了戰場中,相比于前三營,后三營的武器裝備更加的奢侈,身上的鎧甲都是由鐵片編制而成,手上的武器也不再是長刀,而是一把把閃爍著寒芒的長矛。
這才是潼州兵的主力部隊,讓趙國聞風喪膽的鐵軍,他們的任務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前三營的炮灰死光后碾壓整座戰場。
魏爭鋒騎著馬緩慢的穿過軍陣間的空隙,那匹汗血寶馬高高的昂著頭,走幾步就會打一個響鼻。
本來魏爭鋒應該說一些激勵人心的話語為士卒們打打勁,但他卻連嘴都沒有張開,只是帶著一絲笑意審閱了一遍后三營的精英們。
末了,他問了一句:“本將軍今天就問你們一句話,這寧江鎮你們守不守得住?”
咚咚咚咚!!
連片的鼓聲響起,為后三營的士卒們打氣。
“報告將軍!守得住!”